我被按在地上的时候把菜刀摔了出去,落在我妈脚边,她那天穿了双图案是桃子的棉鞋。
她把刀捡起来擦了又擦,然后放回了灶台。
我指着被我揍得眼眶流血的我爸说,迟早杀了你,结果被我妈踢了一脚,说要死也是你先死,然后被邻居那几个吃激素长大的猛汉又往地上按了按。
我气得要死。
真是没想到,最后他们两个倒是一起死了。
我冷笑:迟早把你们俩谁的坟给迁得远远的,让你们死也死不在一起。
风吹走地上的石砾,无人应答。
这回没人反驳,爽了。
瘦高个给我倒了杯热水,我喝了两口,觉得胃舒服多了也可能是因为发完脾气之后神清气爽的原因。
她说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我觉得莫名其妙,谁会往这儿打电话还是找我?她说是从我家里打来的,我了然,原来是楚令尘。
那个,请问能借我打一下电话吗?我捧着纸杯问。
瘦高个让我用刚刚接到电话的座机重拨过去,我放下手机,试着重拨,电话那端很快被接通了。
楚令尘? 我放下纸杯,问,你回家了吗?你是成麒一?电话那头在短暂的沉默后响起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虽然楚令尘现在也勉强算是个年轻男人,但我敢肯定拿不是楚令尘。
电话那头响起一段杂音,年轻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似乎在跟谁说话:钱姐,楚令尘他弟?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近及远:你放下我来跟他说。
喂,成麒一吗?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清亮的女声,还记得我吗?那个声音确实有些熟悉,我握着话筒,有些不确定:?你是?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最近还有过敏吗,小楚看着可不太像是招呼小朋友的人。
过敏、小楚?警察姐姐?!我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我家还给我打电话 哦,我们是来找你的,但你不在家,就试着找了下线索,刚好通话记录显示你最近拨打的电话就是 那、那你们找我我惊讶到有些结巴,楚令尘该不会死了吧?电话那头诡异的沉默。
小朋友?警察姐姐的语速有些奇怪地缓慢,你怎么就这么觉得?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在下一秒占据了话筒:没死没死!他语气活泼:关在牢里呢,还能喘气,这不,还想着家里有个未成年人,让我们来看看你 不是看看你,是探视,警察姐姐重新抢回了电话,严肃道,我们是来接你去探视楚令尘的。
我觉得信息量过大,我的脑子有些超负荷了:这年头还流行警察抓警察吗?而且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去?我拿起桌上的纸杯,将里面已经变凉的水一饮而尽,?我一点都不想去警察局。
空纸杯被我扔进屋角的垃圾桶。
我也一点都不想去看楚令尘。
嘟嘟!仔细点看前文可以解决百分之八十的疑问吼
第36章 破碎星河(一)
楚令尘比我想象中的状态要好一些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衣着整洁,头发清爽,脸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是瘦了些,脸颊缺了点肉,下巴上还有些短短的胡渣。
你该换把剃须刀。
我说。
是吗?楚令尘摸摸自己的下巴,老式的剃须刀我用不太惯。
我往椅背上一靠,伸长手玩着桌子上的圆珠笔:先声明啊,我是想看你的惨相才来的。
圆珠笔在我指尖做了短暂的旋转运动,啪地一声落在桌面上。
但我好像被骗了。
他笑笑,语气轻松:真不好意思,没你想象中那么惨,但你可以想象一下,说不定是内伤? 我问:你叫我来干嘛?想你啊。
圆珠笔被我弄到了地上,我猛地抬起头,你有病?想你有没有在家里饿死什么的,楚令尘仔细打量我,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过挺好的,都长肉了。
什么?脸颊圆圆的。
楚令尘竟然越过桌子戳了一下我的脸,被我迅速地打掉了。
你烦不烦?没什么要说的我就走了。
我才不信他真的会犯什么事儿被关进来,自打我走进这个房间,就不断有人看热闹似地从门口经过,哪里有一点对待犯人的样子?更别说楚令尘还这么闲适轻松,我甚至怀疑这里其实不是看守所,而是一家做过伪装的主题酒店。
楚令尘没有要留我的意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几样东西甩到桌子上,语气平淡:你这几天先别回家。
我拿起来一看,是我的身份证和一张动车票,车票目的地是邻市一个我没听说过的地方。
怎么,你欠了高利贷,人家找上门来了?我扫了一眼车票:这是不是太近了?你难道不该给我整一张去国外的机票吗?去国外干什么?反正马上就是寒假,你先去隔壁市,就当是玩了,楚令尘敲了敲桌子,好像在思考,你出去让钱姐带你去我工位,抽屉里有插了卡的手机和银行卡,你都带上。
他的样子很认真,我随手把身份证和车票揣进包里:我走了可就不会回来了。
我本来以为他会反驳我或者嘲笑我就凭你什么的,但他只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那你就别回来。
我觉得好笑:真的??真的,他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上身前倾,就像我说的那样?任何地方,没有我的?任何地方。
说着,他伸出手,似乎是想碰碰我的脸,我下意识后退躲开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有些不真实。
那真是太好了。
我说。
我没有去邻市,我和齐氚一起去了西南的一座旅游城市。
楚令尘给的手机和卡我都带上了,可能是因为楚令尘的设想里我有吃有住没什么用得着花钱的地方,那张卡里只有三千块钱,我一次性全部取了出来,然后把这张卡塞到行李的某个角落封藏。
一落地我就办了张新的电话卡,旧的电话卡被我掰断了扔在机场的垃圾箱里。
我们在某个小镇一个临河的客栈住了一个月,期间的衣食住行全部依赖齐氚的小金库,一个月后学校开学,齐氚要返校,我留了下来。
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在客栈房顶看星星,他一直絮絮叨叨,问我不回学校怎么办问我哥怎么不管我一会儿又劝我跟他一起走一会儿又说他也要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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