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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和脑袋火烧一般地疼,烫得浑身难受,喉咙好似滚着尖锐的异物。

刺骨的冰冷,混乱的情热,偏执的纠缠。

他对自己的恨意,他知晓秘密时的惊惧,他告白真心后的茫然失望。

密林之中,一片厮杀,他提弓射箭,却体力不济,迟迟拉不满弓……

那些他熟悉的画面消逝得极快,倒退变成一片空白。

安逢沉默地看着记忆消亡。

说不定……忘了好,记得只会徒增痛苦,从此以后,义兄便只是他义兄,两人只做异姓兄弟,他也可以忘了自己的卑劣,与母亲再无隔阂……

可是……可是他真的要忘吗?能忘吗?

城门送别,淩初回望的那一眼变得越来越模糊。

狂风大作,泪眼中,安逢已看不清淩初的脸,只知道他眼中的少年束着高高的马尾,头上灰蓝色发带随着发丝飘动。

人马远去,那一抹灰蓝也渐渐消失,安逢忽地心痛万分,他叫了一声,着急地擡手一抓,想要抓住那仅剩的轮廓,娘亲难得的温情——

他不想忘!

床上的手抖了抖,少年紧皱着眉,眼皮微动,额头冒出薄薄冷汗,他呼着滚烫热气,觉得心中像是掉了些东西,空落落的。

好渴……眼睛好疼……

安逢费力睁眼,只见一个侧脸冷肃的人逆着光影坐在床边,他被吓得心里一缩,斥问道:“你是谁!”话出口,安逢便觉喉咙剧痛,而自己发出的声音实在嘶哑,太不像自己。

他正是慌乱之际,那人立马转头过来,看向自己的神色微微诧异。

安逢看清模样后,瞪大了眼。

嗯?

这个人长得好像义兄哦……可双眼布满血丝,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像是几夜都未睡,好生憔悴,活活老了七八岁。

好像就是义兄!怎变成这副模样了?

安逢心中惊慌。

他、他那个年轻俊美的义兄呢!

第三章 桃花初开

淩初观察着安逢的脸色,回答安逢的每一个问,他看着安逢拘谨懵懂的神情,忽然心生一计。

那三年对安逢来说,充满不好的回忆,孤守府中的漫长等待,被掳走的危在旦夕,还有求而不得的痛苦年岁。

这三年太複杂,多不是好事,忘了也好,与其告知安逢落水实情,惹得如今的他惊慌失措,胡思乱想,还不如借着时机就此瞒下。

将他引回正道,还能断了对自己的纠缠。

淩初转头,看向卢大夫:“卢叔?”

卢行义上前把脉,又翻开安逢眼皮察看瞳仁,声音有些无奈:“小公子伤着脑袋,又发了烧受了惊吓,忘事乃是失魂之症……”

“以后可还会记起来?”

“还是那句话,这脑袋的病……”卢行义皱着眉摇头,“实在是说不準。”

淩初闻言不动声色,安逢心里却迷茫不安。

他睡前还在苦恼十六的生辰,担忧阿娘的安危,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都快满十九了,还得知娘亲在剿匪一战中带着岁宁军打了漂亮的胜仗,招抚半数河匪,班师回京之后,加官进爵,赐封号永宁侯。

娘亲都封侯了啊,那自己是世子吗……

安逢的确是觉着自己忘了什麽,若真是昨日才发生的事,为何自己记得如此模糊,那分明是过了好几年的记性。

他在脑海里搜刮这三年记忆,也只是空白,还越想越头疼,三年的少时光景,他全都忘了干净。

一醒来,他就老了三岁,忘了三年……

安逢环视屋里的人,眼里闪动着他十六年岁才有的天真。

卢叔胡子又长了。

那是谁……袁大哥?袁大哥怎剃成光头了!

袁若全看见安逢惊讶地盯着他瞧,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嘿嘿笑道:“小公子,属下脑袋被贼人砍了一刀,卢大夫为了好上药治伤,将头发全剃了,我觉着凉快方便,就留着了。”

安逢点点头,听着袁若全的话,觉得自己脑袋顶都隐隐作痛,暗叹战场真是兇险。

那义兄怎麽老得这麽快?

安逢看向淩初,却见淩初定定瞧着他,他想起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顿感窘迫歉疚。

这样看来义兄也不是很老,不过只是三年,义兄从十九到二十二,周身气度变得成熟稳重些罢了,想来是为了照顾他而熬得几日未睡才这般憔悴。

他怎能说义兄老呢!

“你还记得什麽?”淩初问他,“可还记得自己是怎麽掉进冰湖里头的吗?”

掉……掉进冰湖?

安逢脑袋昏沉,嘴皮子都不利索,还结结巴巴的:“我怎麽……掉,掉进去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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