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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刀十分漂亮,无论用料还是技艺,都是上等,价值千金。
淩君汐生活一向清简,与京中王公贵族,簪缨世家奢靡之风格格不入。
送这样一把奢侈的玉英刀,实在与她行事作风不符,与其说这奢华的玉刀是武器,不如说是一种身份象征,于安逢十五岁生辰之日送给他,好似是为定衆人蠢蠢欲动之心,也是为了让安逢安心。
那时淩初被淩君汐收为义子,安逢和淩初却被屡传不和,还有淩君汐不喜安逢,偏私于淩初的风言风语。
衆人都道,淩君汐已有了亲生儿子,收淩年为义女,还要收淩初当义子,又不是没有亲儿子,以军功争得的家业日后到底是要给谁?这难道不就是隐隐打压安逢?
安逢十分信任淩君汐,但那时他年纪小,听偏信偏,他从小便就对军法兵制毫无兴趣,也自知不是能领军打仗的料,唯有箭术还算比常人厉害,却也离淩君汐的标準甚远。
母亲收了个义子,即使事先同他商量过,他也并不讨厌淩初,但这个义兄实在太亮眼,安逢确实有些郁闷,不大高兴,于是日渐消沉。
于是淩君汐令专人造了把玉英刀,生辰时送给了安逢,以示对安逢何等重视,无人可动亲儿地位。
安逢很喜欢这刀,几乎日日挂在腰间,练武时都不舍得用,还要每日夜里将它取下,用最精细的棉布擦拭干净后,再放在靠里的床头边,就连沐浴,他也要放在能看到的一角。
这是他珍爱之物……不是玩具,乃防身之物,于他而言很是特殊,所以他绝不会锁在暗柜中,不见天日。
那怎会在这儿?
安逢拿起玉英刀看了看,发现刀柄有一处磨损,上面的‘安’字也少了一点!
竟丢了一颗宝石!
那宝石虽然小,但经过特殊锻造打磨,为了花纹呈现,借光闪烁,切面极细致,都是一颗颗精致的紫色菱形嵌入其中,这样丢一颗,他要花多大价钱才能再找一颗磨来一模一样的!
安逢有些生气,怎自己这麽蠢?
不自量力与义兄争执,醉酒跌进冰湖染了寒,如今还有他最珍视的玉英刀,都少了一颗宝石!
这三年自己都在做些什麽?买玉势,看春宫吗!
安逢手一甩,狠狠关上了暗柜,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许久后,心中才觉茫然害怕。
所以这三年里,自己到底变成了一个怎样的人?
买了床笫私物藏着,醉酒打义兄,弄坏了玉英刀……这些种种,都是自己难以想象的错事。
那他还做了什麽事?那些事又严重不严重?
自己不会去了南风馆,养了几个小馆吧?
不会的不会的!
他、他买了玉势,就是为了不去外面厮混的!
再说了,娘亲知道了定会勃然大怒,自己怎会全须全尾地在这儿……
安逢扭了扭腰臀,又大着胆子隔着亵裤摸了摸。
好似没有异样,可他想起暗柜的玉势,又觉得好像有,他也弄不清楚,但总之还是松了口气。
自己应该没有在外面乱来吧。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袁若全(检查一遍):嗯……应该没落下的。
袁若全(确定):副使!属下绝对没落下任何一本!
袁若全:(交给淩初厚厚一摞话本)
淩初:(放下心)
夜里……
安逢(打开暗柜):(////)看春宫喽!
第九章 心中犹疑
安逢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他梦见茂密绿林之中,有好几个男人围上来,他心中恐惧,撒腿就跑,却被人轻轻松松抓住一扔。
铁鞭裹带着劲风挥下,他被抽得浑身剧痛,口呕鲜血。
安逢挣扎着蹬腿,继而惊醒过来,冒了满头冷汗。
好端端地,怎做这样的噩梦……
安逢对那梦后怕依旧,可也来不及细想,他擦尽汗,匆匆洗漱后,脑袋都还胀痛着,就立马拿着玉英刀要去找淩初,想问问淩初知不知道这玉英刀为何缺了一块宝石,还想让人帮着磨个新的镶进去。
要去淩初院里,小湖是必经之路,他走到冰湖附近,才见岸边已被加修了半人高的竹栏,只留几处算高的水岸,从湖岸至湖心慢慢填了泥石。
他是在这里掉下去的吗?
安逢停下脚步,看着这湖,心中忽然涌上恐惧,他好似记得自己被冰水漫过头顶的滋味,四肢被冻僵的痛苦。
湖水平静,安逢却见此湖波涛汹涌一般,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寒凉湖风一吹,又让他冷静下来,他忽然发觉去找淩初这事有些不妥。
义兄知道他是断袖,接受不了同性相亲,厌恶龙阳之好,即使后来他们和好了,但谁知他心里真想的是什麽?昨日那些话,想必只是因为自己犹在病中,不好责骂他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