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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初问:“成端云可曾举动有异?”
安逢想了想:“没有,他只是站在我身边,说说话,不过他来得很是频繁,几乎每日都来。”
“频繁?”淩初还想再多问些,可见安逢面色疲惫,似是无意多谈。
安逢进了屋,淩初脚停在门口,不再进去了。
安逢侧身:“义兄不进来?”
淩初道:“我瞧你疲倦,话改日再问也是一样。”
淩初在走来途中便就觉得自己多想了,成端云逗留多日,也未能做什麽,且安逢屋内摆件在宫中的人走后尽数全察,该换便换,现下又会有什麽危险?
他明知如此,却还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安逢的确疲累,也心事重重:“那好。”
淩初道:“你大病初愈,气血不足,应当早睡,万莫熬神。”
安逢捂嘴打了个呵欠,眼中泛了点泪,点头。
淩初看安逢一副懵懂模样,也不好说明,他总不能直接叫人禁欲,莫再自渎。
淩初站了一会儿,便擡脚离开。
“义兄……”
淩初刚转身便听安逢喊他,他又转身回去,询问似地看向安逢。
安逢面露难色:“我有一事要同义兄讲。”
淩初见安逢这般模样,心中一跳。
夕阳西下,日落黄昏。
淩初看着安逢低垂眼睫,心里涌现万般熟悉又陌生的柔情,令他心跳得越来越快,鼓噪难安。
这场景似曾相识,那时的安逢也是这样,一双桃花眼瞧着他,欲语还休……
“何事?”
安逢双腮微红:“我同义兄讲了后,还望义兄莫对我有所偏见,也不要同他人讲。”
偏见……
淩初回想起过往种种,目光沉了一些,他认真道:“嗯,你说吧。”
细碎的黄昏金光洒在安逢的额发,淩初忽然发现安逢脑袋顶上还有一片花瓣。
淩初手指微动,方要擡手。
安逢却忽而擡眼,看向淩初。
许是逆着光的缘故,他见淩初脸庞轮廓柔和,眼神专注,竟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两人目光相触,皆是一怔。
淩初收回手,轻声道:“你想说什麽?”
“呃……”安逢道,“我近日睡不好,是因为有人能闯进我屋里。”
淩初呼吸停了一瞬:“什麽?”
安逢道:“就是那夜闯进我屋里的贼人,义兄可有印象?那人后来又来了,他武功不俗,能悄无声息地潜进将军府,我夜里难安,实在不敢睡……”
原来……竟是这事……
淩初匆匆掩下心里的难堪,平缓躁意,道:“他又来了?可对你做了什麽?”
安逢瞒下些事:“没有,离我远远的,他号称是卖禁书的,说我与他是私下往来,银货两讫。”
淩初明知故问:“禁书?”
安逢早知有这一问,便一五一十说了,只是省去了玉势自渎等事。
淩初越听,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未曾想过当时还书的一个小小举动,继而让自己瞒下撒了更大的谎,更让如今的安逢寝食难安。
他当时为何会想出欺瞒安逢,拿走安逢的书呢?
淩初心中叹气,问:“为何不告诉义母?”
安逢摇头:“我怕娘亲对我失望,当年她默许我买话本,同时也告诫我不可在此事上胡来,可这些年我许是胆子大了,竟与人交易谈论先帝的禁书,与人私下往来,这事尽快解决为好。”
淩初道:“他已说他已不再干了,你仍不放心?”
安逢道:“那人说是已金盆洗手,不再做事,可他武功高强,又知我把柄,性子古怪,难以捉摸,我日夜忧虑,此人不可不防。”
淩初未料到安逢谨慎害怕到如此地步,他问:“你想要我如何做?”
“义兄让人在我屋里守一段时日,就叫袁大哥来吧,还是睡那小榻,离我近些,那小榻小,我专门叫人换了个大的。”
淩初静静听安逢讲完,道:“不可。”
安逢愣了一瞬,面色窘迫:“哦,是我小题大做了。”
淩初道:“我是说让我来守。”
安逢惊讶:“义兄来?”
淩初擡手,撚去安逢脑袋顶上的桃花瓣,示意般地给安逢看了看,“你不记得了,你从前受了伤,我曾照看你一段时日。”
淩初想起这不是该谈的话题,于是及时转话,道:“我还有事,先出门一趟,今夜晚些来,若是困了,便先睡下。”说完,他转身离开。
安逢站在夕阳的光辉下,望着淩初的背影远去,摸了摸自己的头。
第五十四章 风雨已来
夕阳火红,远处浮动着似血一般浓的云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