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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若全一时被安王府所说的名头给迷惑了,被淩初一说才意识到不对:“这安王府是给我们下了个套,难道成端云是他们的人?”
淩初摇头:“不太像,若是杀人,本可直接杀了了之,这样割下又咬断那处,显得多余,那四人裸身而死,血又那样多……”话还未说完,淩初便听见安逢动静,立马闪进了屋。
……
成端云的身份霍然显现,一番谈话后,几人愈发觉得成端云此人棘手,袁若全离了府,往守卫军营赶去。
“义兄是觉得成端云会再来找我?”安逢穿好衣裳,不安地问。
淩初道:“虽然陈一示已死,但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指示他。”
“可我……”
“记不起来也无事,不必刻意回想,这些事总会水落石出。”淩初道:“你未睡好,先歇息着,我夜里再来。”
安逢坐在小几旁,也不知听没听见,只神思恍惚地点了点头。
淩初看了安逢几眼,大步离开了院子,去了淩君汐的寝处。
淩君汐院子比安逢的大不了多少,却空阔许多,只在墙边栽种几株颜色鲜豔的花草,中间一大片都是留着地方练长枪兵戈,举石锁石担。
从前在军中举石比力,鲜少有人能胜过淩君汐,如今年纪见长,又伤病累积,已是不複当年的猛力,只能举举石锁。
淩君汐一向起得很早,早已动身练了起来,她身上发了汗,又放下石锁,取了杆长枪挥练。
她手上的那杆银枪名为霜血,霜是银枪头,血是红飘缨,是前兵部掌书屈尧命匠人打造,程与赐名的利器,作为她封将之礼,淩君汐一直爱护有加。
她的枪法坚柔并有,搏刺灵活,淩年淩初也只得她十之六七的精髓。
院里人影翻飞,银枪闪着刺目寒光,红缨飘动,目光都几乎抓不住蹤影,尖锐的枪头划过,留下破风的嗡鸣。昨夜刚下过大雨,地还湿泞着,可她裙角竟不沾上一个泥点,只有脚上靴面几滴溅上的泥水,足以见得巧力上乘的轻功。
安诗宁坐在石椅上,手捧着一本书读着,她时而啄饮茶水,擡头看看院里的人,眉眼浮现淡淡的柔色。
淩初驻足在院门外,想起昨夜与安逢的谈话,心下竟有些想得僭越了。
义母和姑母平时并不亲密,那安逢是怎知道的?难道是撞见过?她们又可知安逢知晓吗?
“站在外面想什麽?”
淩初回过神,见淩君汐已放下长枪,微微喘着气看向他。
淩初走上前去,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淩君汐蹙眉,冷冷一笑:“这些年来陈一示东躲西藏,原以为他过得潦倒,没想到还能培养出一个如此标準的死士。”
淩初道:“皇宫森严,我万万没想到会是有陈一示的人混入其中,也是怪我一时不察。”
“你不必揽责,”淩君汐走到石桌旁,饮尽杯中茶,话语意味微妙:“圣上打着赐人名义往朝中各部放人,自然也有人抱着同样的心思,借力打力。”
淩初道:“陈一示已死,不足为患,可他的人却还在,杀人之后又隐在暗处,不得不防,成端云武功不俗,我担心他会再来找安逢,会对安逢不利。”
淩君汐垂眸不答,安诗宁却在此刻出声道:“不,你立刻派人去上京城外燕城驿站,他会去找宁啓则。”
淩初看向安诗宁,面色讶异,一是惊诧于安诗宁知道宁啓则在燕城驿站,二是困惑为何会扯到宁啓则身上去。
“宁啓则有几分名声在外,他要是有什麽事,成端云嘴巴一张,将军府豢养死士,滥杀无辜,我们难脱污名。”
安诗宁放下书,目光微沉,与淩君汐看过来的眼神相接:“宁啓则和宁家必须进京。”
第五十七章 石榴花香
燕城驿站建于城街之中,算是热闹一处。
此处是官驿,只接待官职人员换马食宿,由于离上京不远,粮草和马匹都是精心足备,食宿比起千里之外的驿站算是上等,多数回上京複命的官员也会在此整束衣装。
就算驿站条件不低,但在出身富足的宁啓则看来,住宿在此却是不堪忍受。
马廄虫蝇环飞,与卧房隔得不远,就算熏着香,他都觉着是臭味沖天。餐饭虽顿顿都有肉,但到底做得不精细,难以下咽,一月多下来,他人都清瘦许多。
这是官家安排的,宁啓则自然不能抱怨,行多错多,他也不敢随意更改住处。
忍了多日,也只今日问了方瑞一句:“圣意究竟如何?”
方瑞戴着琉璃镜,忙着赏画,听了也只是一点头:“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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