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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江连久未乘坐马车,竟有一时的不习惯。
江连玩笑道:“看来你如今境况不算好,你一个副使捉拿犯人,竟也要悄摸摸的,拿我做幌子,怀归,你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淩初无奈笑道:“承衔哥莫要笑我,这守卫军上下太多双眼睛,我分不清。”
江连赞声道:“记得去年我回来见你处理事务还是焦头烂额的,现在已有几分沉稳和心机了,很不错,意明她……”
江连顿了顿,改了口:“你阿姊那时也很担心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还是看得出她忧心的,在边疆时时挂记你。”
淩初垂眸,道:“她鲜少给我来信,信中也从未提及这些。”
江连道:“应是怕你多想,还不如叫你放开手去做,吃吃苦头。”
“阿姊便是如此,待我严厉,却又忍不住惯着我,”淩初又问:“承衔哥,那我阿姊在边疆可还好?”
“啊,自是好的。”江连笑着说,可笑意却有些苦涩。
淩初瞧他脸色不对,还想再问,但马车密箱中还有不知是在装晕还是真晕的成端云,便也不说了。
江连回来,说明自己不久也会离京去边疆,淩初心中有事,而江连也不知何故,心思也明显不在这里。
马车里一时寂静,缓缓驶到了江宅,府上的人卸下行李等物。
江连道:“我还要回宫複命,先走了,怀归也先去忙吧,替我向府里人问安。”
淩初点头,目送马车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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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这麽快?圣上金口下的鸩杀?”宁啓则有些意外。
“是,连夜下的圣谕,看来圣上对公子还是很看重的,宁家归京,指日可待。”宁啓则的心腹接到宫中侍人送来的慰问和消息,连忙上来告诉了宁啓则,“这些是宫里送来的,见公子你在歇息,还叮嘱我莫要叨扰,方已走了。”
宁啓则淡淡扫了一眼:“可给够了赏钱?”
“定是够了,都快够得上赏赐的一半了,公公们都是笑着走的。”
宁啓则嗯了一声,想起昨日:“本以为守卫军是些酒囊饭袋,粗俗之人的去处,没想到很是厉害,”宁啓则穿好衣物,束好玉冠:“我听那位女军领说,这贼人是前夜犯案杀人,守卫军昨日竟就找了上来,并及时将我救下,可见追蹤之术和擒拿都十分出色。”
宁啓则笑了一声:“家主引以为傲的护卫,一放到上京中,就显得不够看了,守卫军一听我独自一人久未出门,一下便就反应过来,也不过多纠缠,立马就兵分两路,一走明,一走暗,好一个计策,不然……”
不然他早就血溅三尺,死得很是难看。
宁啓则心腹想起昨日的混乱,他就见那女军领只是擡眼向一人看了一眼,那人就带着另一人出去了,他那时根本没能意识到那女人是领头的,一时糊涂,并未放在心上。
宁家的人早已将京中局势分析数遍,但因为久被隔绝排斥在上京之外,许多消息都不及时,他们也未能料设立不久的守卫军这般精良,训练有素。
“守卫军营近一半在淩怀归手中,另一半在安王手里,而整个守卫军营又在方侯爷麾下,圣上任淩怀归为副使,应是为着掣肘其事,整个守卫军营还是把在圣上手里。”
宁啓则回想起上巳节那日,那与自己目光短暂相接的男子,短短一瞬,他就觉着此人气势不凡,极为危险。
那男人与江晟和那少年看着关系亲近,多半是将军府的人,宁啓则莫名觉得那便是守卫军营的副使,淩君汐的义子——淩初,淩怀归。
若真是,宁啓则可不觉得那样的人会乖乖听任一个閑王,至少阳奉阴违,定是常有的事。
宁啓则想了想,道:“守卫军是京畿重地的铺路石,淩怀归名任副使到底是被圣上掣肘,还是将军府有意为之,那可说不定。若是真能进上京,定要去拜谒家主听都听不得的淩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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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端云没死?”淩君汐放下兵书,“何意?”
“他会闭气停脉的功夫,据他说,他稍微一激就让安王着了急,耍了把戏骗过了安王,属下又恰巧替他收尸,未能让狱医查验,这才让他蒙混过关。”
“萧翰这蠢货,”淩君汐冷笑道,“怕又是听到了贺女官的事了吧,仍旧同以往一般愚昧无脑,贺女官没瞧上他实乃幸也,如今让小初在他底下做事,我都替小初烦。”
段禀知垂首不语。
“成端云如今在何处。”
“暂且将他禁在一处宅子里,副使事务繁忙,难以拨冗,还未能审问。”
淩君汐道:“将人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