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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初眉毛皱起,不认同:“他说话信不得,陈一示死了就死了,与你无关,不必多余。”淩初仍未从守卫军营里的状态抽离开来,话语带着几分严厉,他顿了顿,缓下语气,“你再去也太危险。”
安逢说道:“我……那日听到他中了什麽毒,可叫卢叔去看看,若是能解,让他尝些甜头,再去审问,说不定会是实话。”
此事淩初早已想过,可他并不觉得成端云真会把解药放在心上。
依照这几日成端云口里嚷嚷的话语,显然是找个男人更为有效,若是那个男人是段禀知,那就更有效了。
淩初道:“此事再议,卢大夫有药馆看顾。”
安逢“啊”了一声:“是我未考虑周全,我也听说杏林医手杨家那边将要来人,要接历练弟子回医谷,日后缺了人手,卢叔接下来可有得忙了。”
天下医者,莫不崇尚医谷杨家,求医者亦然,不管是谁,只要能进谷,就都会诊治,若是钱足够,也可出谷诊疗,医谷只有两条规矩,一是弟子游医十年,二是医者不进皇宫。
淩初如今一心扑在守卫军营上,对于他事不如安逢耳通,他也不甚在意,并未多问。
一时静下来,两人再也无言。
安逢仍然只是看着手中的烛台,他忽然转身:“那义兄歇息吧,夜已深。”
若是少年时的淩初碰见这不明状况,定是满腹疑惑,可如今的他在官场浸淫,养出几分能听话外音的本事,不过几个心路来回,就已揣摩出了安逢的意图。
淩初倏地出手,拉住安逢手肘。
人是寻个由头让他留下,歇息一词也说得含糊,在这里或是回去都可以。
看来昨夜走的一步险招走对了,安逢并非无意,只是不认。
淩初问:“没有话了?”
安逢回过头,眉目清朗,似是不懂淩初的话:“义兄还有吗?”
“我有,”淩初眼里盛着渴望,凝到极致,竟似目露兇光,令人心颤,他缓缓起身,与安逢平视:“不过我先问的你。”
安逢啓唇,避开目光,不言。
“你答不了,那我换一个,”淩初比安逢高半头,他眼眸微垂,目光落在安逢的唇珠,拇指摩挲着安逢的手臂:“你为何在抖?”
安逢被淩初摸得脊柱酥麻,他掌灯的手细微地发着抖,带得香烛上本就微弱的火苗摇摇晃晃,很是脆弱。
映在墙上的两个人影越靠越近。
淩初俯身,轻轻嗅闻安逢的嘴角,就像从前闻安逢有没有乖乖喝牛乳一样,他呼吸微重,声音低哑:“你喝酒了。”
安逢浓黑的睫毛震颤得跟烛火一样,他双颊微烫:“只喝了一杯……”
淩初轻笑:“那并非是问。”
屋里骤然一黑,又响起一声呜咽般的惊呼,是淩初两指掐熄了颤抖的火苗,同时倾身吻住了安逢。
今夜无月,屋外有个护卫瞧见了安逢屋里灯熄前的暧昧人影,颤声道:“小公子和公子……”
向童同样也看见了,他压下惊色,侧目道:“莫要多话。”
里屋已然漆黑一片,再无烛火亮起。
那护卫面色从震惊怀疑到心痛不甘,最后是伤心的失魂落魄,向童看了眼他,警告、又似是安慰般地拍拍他的肩,默默走开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安逢(开门):(探头)
安逢(失望):义兄没穿守卫军服……
第六十七章 肺腑真心
香烛熄灭,可燃烧后的气味还在屋里缠绕,丝丝缕缕。
烛台被淩初稳稳抓在掌中,未过多久他就嫌碍事。
他松了安逢唇齿,又不断地亲吻、啄吻,舍不得分开一刻,断断续续道:“这烛台危险……我替你放了……”
安逢听话地松了手,淩初随意将其搁置在旁,正要吻得更深,却被安逢双手推开,态度明确。
淩初心下沉了几分,神色微苦:“你不愿?”
安逢反问:“义兄可是真心?”
淩初抓起他的手,朝自己胸口按去:“肺腑真心。”
安逢感受掌心中急速的跳动,好似与他自己的一致,甚至更快,他问:“那为何我失忆醒来,还欺我瞒我?”
淩初心中有悔:“是我未能察觉自己心思……”
安逢接受这个理由,又问:“所以……元宵那夜,我的确是错喝药酒,举止不端,而后你赶走了我吗?”
淩初艰涩道:“是……”
安逢神伤一瞬,轻声道:“义兄先是拒绝,而后趁我失忆要改我这断袖之癖……”
安逢想了一日,已从最初的欢欣激动变成了困惑疑虑,冷静下来,他更怕淩初是一时新鲜,甚至是酒醉糊涂,他是对淩初有意,可对方若给来的是飘渺无果的情,他不会接受,还要劝淩初放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