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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过来,对,就是你,敢问今日奇石会展览之石,卖不卖的?若是卖了,又刚当定价几何?”
秦风眼见大厅内,每隔几步,都有一个青衣小厮躬身侍立,走到了其中一人身边,随口问道。
司马忠之子司马焘,在农庄汇聚齐地客商,其实另有图谋,吴大师在齐地,可是一块响亮的招牌,他所做之物,寻常人能看一眼就算是了不得了,要买,不问价格,这份格局心胸,首先便不同。
那青衣小厮听见面前青年要买碎星石,嘴角一咧。好像有要讥嘲的冲动,只是循声看去,只见面前少年穿的不过寻常玄色长袍,只是顾盼间,却有种说不出的华贵之气。
此种气息,和司马公子故意做出来的矜持雍容不同,一见,就让人让人胸中压了一块巨石。
农庄小厮见识有限,不知道,九州之下,秦风威权,几乎已经不在嬴政之下了,别说他个奴仆,就是咸阳九卿,在殿下的目光面前,有都有局促之感。
秦风眼风扫来,小厮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被慑的连连作揖。
“公子,此物是吴大师所做,价值几何,卖不卖,我们下人哪里知道,只是小人愚鲁,在临淄,少有听过买吴大师研磨的碎星石的。”
“哦,这样啊,不卖摆出来干什么,这不是欺诈?”
秦风一听,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口气很大,面前小厮却不敢多说什么,又是连连作揖,看着秦风站在原地,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禁灵机一动,向着远处一行朝着此地走来之人奔去。
司马焘,正带着五月第一商家,范西湖商铺的大掌柜范鲤向这里走来,听到了下人通禀,有人要买碎星石,眉毛不禁挑动了一下。
今日到此地的商户身家如何,他都是心中了然,若是此石没人买的起,倒也不是,至少他身边的范蠡后人,家中资财颇丰,就能轻易买下。
只是天下商贾,毕竟和宗亲官吏不同,手中之钱如何支用,可是算计的清清楚楚的,吴大师的东西价值几何,临淄谁不知道,这个开口就买碎星石的人,实在是少见。
“谁啊?看来临淄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了,今日咱们之中,还有比范公子豪阔之人啊!’
司马焘一句话问出,看见青衣奴仆手指秦风的方向,看着是个气宇不凡的年轻人,以为此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话中就带了讥嘲之意。
“是啊,看着面孔好生,不是琅琊郡的人吧,这天下,家中有碎银二两,就敢振衣放浪的,还真是有其人啊!”
“就是,吴大师之物,送到了咸阳陛下,殿下那里,可是实实在在的功绩啊,此物值个五品官是有的,张口就买,真是好笑!”
两个临淄本地的商贾,在司马焘面前凑趣,说话很是刻薄。
小胖子范鲤,本来心中有事,今日到此,都有点迫不得已的意思,他本来随着司马焘而来,没有多在意厅中之事。
耳中听着讥嘲之声,这才随意抬头看去,一眼看到了秦风,顿时好像白日见了神鬼一般,脸上的肥肉都颤抖了起来。
一年半前,他还是稷下学宫的精英子弟,除了几个师兄,自认是天下难得的英杰了,只是被大风山秦风的一句话,你太穷破防,足足憋了半年,才稍微好了一些。
只是人家确实不是乱说,天下根本,毕竟还是在关中,自家在吴越厉害,和大风秦比,确实算不得什么。
本来范鲤几个师兄被秦风折服,他也很是服气的,只是家门尊贵,小胖子心中,实在还是不愿意承认,秦风生意做的比他好。
范鲤当日没有留在山上,而是回了吴越之地操持家中生意,等到觉得能看到大风秦尾烟的时候,却得到了秦风是陛下之子,真龙后羿,当今太子的消息!
第598章 北斗七星
当日范鲤在吴越听到此讯息,当时就瘫坐在了凳子上,足足半晌无言。
他除了后怕之外,压抑着的对秦风的尊崇,瞬间充斥满了心中,不知道多少次,范鲤想和他几个师兄学习,去大风山投效太子,成为殿下门下走狗,都是一直自惭形秽,没想到,今天在临淄,居然看见了殿下!
那个黑衣浅笑青年,就是大秦太子,此事绝没有错的,他身边那个美娇娘,不是上将军蒙武的女儿,当日,一直大笑着看自己的笑话的。
另外一个清丽绝伦的,不用问了,巴蜀,不是,是天下第一富婆蒲清,殿下看中碎星石,说个买字,已经是此地之人无上的荣光了,九州之物,可都是人家老嬴家的人的!
范鲤心中无数念头,闪电一般掠过。
司马焘却是看着秦风身边两女姿色无双,眼睛一亮,拿捏着大步走到了碎星石边。
“这位公子,是城中哪家商铺的?恕司马焘眼拙了,公子想买碎星石,这可是吴大师的手笔啊!”
“是要买,吴大师,确实有点手艺,说吧,七颗石头多少钱?”
秦风淡淡的一句话,先是逗的司马焘仰天大笑起来,他身后趋炎附势之人,不少也随着一起大笑起来。
只有范鲤没笑,他不但没笑,额头上一滴汗珠忽然出现,不自禁的离司马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倒霉蛋,走开了两步。
“七颗碎星石多少钱,我买,司马公子,我们范西湖买!”
范鲤本来对着秦风,正愁没有攀附之门,此时正是展示自己优点之时,这位范蠡后人,没有丝毫的有余,在大殿之中,声音大的吓人。
“范公子要?昨日范公子不是还和我说,不入东商会,是做不起海商的大生意了?”
范西湖的掌柜说话,司马焘惊讶的挑起了眉头。
“家中多少还有些存银的,海商做不了,碎星石买回去,孝敬咱们会稽郡的郡守就是了,司马兄,我可没你家的郡守父亲啊!”
范鲤久为商贾,现在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本来这七颗钻石,司马焘还有大用的,只是东商会,乃是父亲最为在意的大事,司马忠将此事交给他料理,司马焘知道,这是父亲在考教自己了。
咸阳局势一日一变,大伯的快马,每隔三日就要通报一次,明明函谷关水卒,抓住了几个司马家中的伙计,此事却是不声不响的被压了下去。
陛下和殿下东巡,自家已经做了跑路准备了,只是这大秦真龙父子,处置了大梁之事,居然没有东来,又去了长平。
嬴政和秦风行止如此的诡异,扶苏理政,前几日还称赞了琅琊齐地之政,这让一直绷紧了神经的司马兄弟,司马父子,心中更加的紧张了。
殿下做事,是风轻云淡之下行风雷,司马焘从来不说,只是内心深处,很是敬佩畏惧太子,甚至超过了陛下。
他没见过秦风,身上每日穿的,却是托人打听得来的,当年殿下在大风山龙潜时候最喜欢的装束。
司马忠告诉儿子,天下半月内将有大变,齐地之财,乃是大变之中最重要的筹码,想到了范鲤的份量,司马焘顿时笑了起来。
“若是旁人,这碎星石,我是断然不会割爱的,只是既然是范公子,这样吧,五十万金,公子选三颗,吴大师的手笔,这可算不上贵了!’
“好,就是如此!”看着秦风目光扫来,范鲤精神一振,答应了面前郡守之子。
从头到尾,司马焘都没有再看秦风一眼,显然在他看来,面前青年,刚才问价,都算是逾礼了。
范鲤很是精明,知道殿下微服到此,一定是有大事,齐地政局诡异,他也不是全然不知,自然不会点出秦风的身份。
只是殿下到底喜爱那颗碎星石,他实在不知,现在凑上去问,也太露行迹。
“这七颗碎星石,都是天上星辰,正是对应北斗七星,也不知道哪一颗最好!”
范鲤故意装作鉴赏碎星石,磨磨蹭蹭,落在了司马焘的身后,司马公子眼前,一个燕地大商贾走来说话,他和青衣小厮交代了几句,就先走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