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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说到这里,还抹了抹眼泪,秦风眼见此人忠臣的人设设立起来了,不知道怎么的,心中觉得很是好笑。
他从影卫手中接过三大本罪状,随便翻开了十几页,还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年立春,郡守宴请临淄百官,一次吃了三十二头羊,六头牛,影响了临淄春耕?”
“和南洋女商贾眉来眼去,在临淄城喝花酒,一次喊了十二个姑娘,李御史,你还真是明察秋毫啊!”
秦风随意念出两条,身后李左车众人,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立听到了喝花酒的事情,老脸难得一红,只是随即又是满脸肃容。
“殿下,臣问了查出司马忠的荒淫,忍辱负重,那日喝花酒,臣也在春香楼里,只是为了显示臣的清白,臣挑的是个最丑的姑娘,这司马忠,自己霸占了春香楼二美,可以说是无耻之尤了!”
陈立一句话出口,此次就连最矜持的蒲清,也忍不住涨红了脸低头偷笑起来。
秦风看了看面前一脸正色的李立,知道,这才是大秦中级官员,见到自己的常态。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李左车那么愣,像吴令然那么荣辱不惊的,这些官员知道,哪怕在荒诞无稽,只要自己哪怕一个笑容,可能就是一份无比光辉的前景了。
他方才翻开了十几页记录,虽然鸡毛蒜皮的事情巨多,只是陈立还是花了心思,也肯定买通了司马忠身边的什么人,郡守府什么时候见了什么商贾,拿了多少钱,也是记录的清清爽爽。
虽然自己最在意的铜银之事,和临淄倭人出没之事,好像这本册子记录的很少,但是秦风知道,司马兄弟掌管齐地,搞的乌烟瘴气,要想迅速安抚民众,就要向百姓说出他们的罪状。
可是偏偏最深的罪状,却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如此看来,这样一本册子,倒也是谈的上是天赐了。
司马忠父子伏诛,司马义那里,秦风想的最好结果是传檄而定,只是他自己思量,司马义多半是不肯束手就擒的,到时候只能挟灭杀司马忠之势,彻底解决齐地隐忧了。
不过转瞬间,秦风就在心中,给陈立的小册子和人设定了性。
琅琊郡郡御史大夫,几句话说出,眼见秦风忽然不搭腔了,只是皱眉沉吟,顿时心中七上八下。
也不知道刚才那番话,是不是过火了一些,陈立正在自省,却看见秦风的嘴角,一下子翘了起来。
“好,很好,这才是我大秦公忠之御史大夫,有了这三本簿册,司马忠之罪,才能昭显于天光之下!”
“很好,没想到中书府令,还有如此能干的侄子,再回咸阳,倒是要恭喜陈云了,陈立,你和蒲勇,现在带人,把党附司马忠之人,给我全部先扣住,恩,等我裁断!”
“还有,遣人去东胶郡,让司马义三日之内,赶到临淄分说大事,若是不来,以大逆论处!”
“章 邯,齐地之事纷杂,你派人去渔阳,让项羽调兵到此,另外,你的水师要将齐地海岸全部封锁起来,司马兄弟依仗者,大海也,封住了海,只怕好些人,也能彻底的清醒一下了!”
第626章 临淄闲谈
秦风安排,面面俱到,让一边静听的汉尼拔和乐平,两人都是心中佩服,这两人一个军政天生点满了天赋点,一个底层打拼,通晓人情世故,商道算计。
秦风行事有阳谋,也有阴中伏笔,阴阳相济,正是圣人大道。
汉尼拔自然不知道什么九州圣人,只觉得自己帮助秦风想到的,殿下说出来,没想到的,秦风更是自己安排的滴水不漏。
现在地中海上,因为西西里的归属,罗马人和迦太基人正在战略对峙,本来汉尼拔想着体验东方大国风情,就趁着下一轮季风回迦太基的,现在,则是舍不得大秦,或者说,是舍不得秦风了。
他隐隐有个感觉,自己国家的事情,恐怕要着落在大秦太子的身上了,而他本来看的很重额迦太基国运,对于秦风来说,恐怕不过是弹指之功。
乐平同汉尼拔想的一样,他有预感,困然着燕地,齐地的海贼,终归将在秦风面前灰飞烟灭。
三日后,派去东郊郡郡治即墨送信的戍兵,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秦风却收到了来自北方的传讯。
他现在才知道渔阳囚营的事情,心中自然知道,项羽那一路人,只怕短时间内,是赶不到此地了。
秦国,琅琊郡,临淄城的郡守府邸,现在成了殿下暂时的行宫。
司马忠穷奢极欲,一处后花园,全是江南送来的奇石,配上齐地的秋色,倒是别有一番情致。
今日是秦风做东,将此次东来,结识的一干好友,还有蒲勇和陈立都请到了此间共饮,两位太子妃也在,这可是通天下最大的体面了、
午时两刻,众人已经端坐在了郡守府邸的花园中,看着一干影卫,转动着手中的铁签,小心的翻动着面前的食材,一排十几个炉子,上面都是铁板,炉子旁,是一片片的木架,上面各种食材和调料。
殿下随身带着的,自然是精盐中的精盐,还有大风山的王牌调料胡椒,今日到了此间的客人,想吃什么,可以请影卫烤,也能自己烤,这自然是秦风穿越而来,相处的新奇玩意了。
院中一角,蒲勇结结巴巴的,和蒲清说着当年巴郡之事,蒙婧则是一边帮着秦风烤肉,一边听相公说公事。
如此宽松的午膳,自然是秦风穿越前,带来的异邦会餐模式。
只是在如此模式之下,御史大夫陈立,却还是站的竹竿一般,满脸肃容,他站在下风口,李左车烧出来的烟雾,不断的飘在陈立的脸上,竹竿男子,熏得眼睛通红,说话的声音,却都没有变半分。
“殿下,琅琊郡大小官吏三十二人,其中党附司马忠最为厉害的,十九人,都已经关在了刑狱中,等候殿下裁决!”
“东商会已经完全取缔,临淄城依附司马家的游侠儿,也拿了不少,大人,司马忠父子就关押在臣在城中的宅邸里,不但蒲校尉的人,守卫的森严,臣的家仆,就是臣自己,都是每隔半个时辰,都要去看看的。”
陈立自然知道,自己的富贵,可是全在秦风的身上,或者说全在司马忠的身上,他处置很是得当,秦风听了连连点头。
殿下抬头一看,司马忠的眼睛,都被眼熏黑了,连忙忍着笑,让影卫拿来了肉串犒劳。
这肉好吃至极,极简主义的撸串,让吃遍了山珍海味的三个商贾,都在院中一角吃的摇头晃脑。
就连楚行的熊灿,和范西湖的范鲤,吃了些肉串,喝了些葡萄酒,彼此间的芥蒂都好像烟消云散了,勾肩搭背的,在吹熄着自己的生意经。
陈立眼见殿下高兴,这几日看着司马父子,也实在是累了饿了,连续几串肉串下肚,却又想起来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殿下,司马父子,私铸货币,这是杀头的大罪,臣明察暗访,才从司马家的一个奴仆那里,问到了私铸货币工坊的所在,就从昌河之边的魏记商行而入!”
“臣本来今日,想带着那个吴大师来见殿下的,只是派去的家仆,问到的机关,只怕是假的,这才,伤了两人,还误了殿下的大事!”
“殿下且等在这里,魏记商铺离这里不远,臣这就带人去把吴大师带来,顺便把修改机关的人,也下狱去!”
陈立几句话异常豪迈,很有后世温酒斩华雄的气概,他说了那么多,自然是为了让秦风记住自己。
只是没想到,殿下听了他的话后,脸上的神情很是奇怪,摸了摸额头,说出几个字,差点让陈立把手中的肉串,又扔到了地下。
“这机关是我设置的,对了,此事倒是忘记告诉你了,吴大师的戒断反应,也不知道如何了!”
秦风摸着脑袋,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在陈立听来,就好像半空中一道炸雷一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