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澜,我跟娘商量好了,我们要晚上走。
时九澜:好。
何舒仪看向他:「麻烦你了。」
时九澜:无事。
何舒仪想起一些问题:「穿越的话,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
时九澜:并无。
何舒仪:?
她再次确认:「一点点都没有吗?」
小说里好像不是这么写的,穿越不总是有什么必备条件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什么都没有。
有这么容易的穿越吗?
何舒仪沉思。
时九澜也再次回答:并无。
何舒仪:这穿越可真是轻松。
甚至还有点随意。
这是可以说的吗?
可能不可以吧。
她还是不说了。
到了晚上,她就体验到了什么叫轻松写意的穿越。
甚至是何舒仪都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送走了。
到了家乡的何舒仪:!!!!!
这么迅速的吗?
完全没什么感觉。
恍恍惚惚。
看着熟悉的家乡景色,她顿时热泪盈眶。
亲爱的家乡啊
她终于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
她何舒仪终于
回来了。
她已经期待这一刻太久了,成了执念,成了梦魇。
尽管这里跟从前大不一样了,甚至变得完全陌生,可她都觉得这些是很亲切的。
一草一木,一个人,这种种都是亲切的。
她终于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这不是梦,也不是只存在梦里的家乡。
她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这一点,还能够触碰到。
她喃喃:我真的回来了。
不再是作为异世大陆的人,不再是只能说兔语的兔子。
而是作为一个真真切切的人,站在这里,站在家乡的土地上,说着亲切的母语。
何舒仪倏然落泪:真好,真好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
泽白看着他娘开心的哭着,眼睛里闪动的热泪,还有幸福的喜悦,雀跃的欢喜。
他慢慢的也笑了。
娘眉间的忧愁都散开了。
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在以往,哪怕再开心,娘的眉间都是有着淡淡的忧愁。
他不理解,总是不理解,为什么开心的时候还是这么忧愁。
现在好像是明白了一点。
这样就很好,很好。
娘终于也开心了一回。
原来娘是一个人。
她是一个人。
她不是兔子啊。
泽白忽然发现了这个事实,终于发现了这个事实。
难怪那时候娘的举止,总是跟兔子不一样,还有说话的方式,说出的话,跟普通的兔子都不一样。
所以,这里才是她的归宿,她的家乡,对吗?
泽白趴在何舒仪的肩上,小小声的叫着:娘。
你开心吗?
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你回来了,回到家了,这样你就不会再难过了吧?
何舒仪回过神来,看到了自己的崽,兔兔泽白,开始沉思。
她要怎么跟爸妈解释这是她的孩子呢?
以及
她回家的路是哪一条?
何舒仪看着大变样的街道和林立的商店,不认得路。
然后她找了一个路过的小哥问路。
你好请问平泽路28号怎么走?
还好她没有忘记家里的地址,感谢她的记忆力。
明明从前的她总是记不住任何事情,可是现在隔了几十年依然能脱口而出家庭住址。
这大概是身在异世的时候,唯一能证明她不是兔子的证据了。
她不能忘记。
路人小哥:?
这地方好像拆了哦,平泽路28号住的人都搬去49号了喔。
妹啊,你这是去外地打工了多久啊,家乡的变化都不晓得了。
何舒仪恍悟的笑着:是啊,是啊,出去打工了,回来不认得家乡了,那平泽路49号在哪了?
路人小哥给她指路:哦,你往这里走,然后在右拐走个15分钟,再往前走一段,再右拐,看到个十字路口,过了红绿灯往前走,再往左边走二十分钟,就差不多到小区了。
何舒仪听着听着:左拐?右拐?
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方向感不好,还是个路痴,对路的记忆力尤其差。
何舒仪:笑容渐渐凝固.jpg
完球,她完全不知道这地方在哪。
问了路也不知道。
还有什么是比她问了路却不认识回家的路更惨的吗?
没有了,绝对没有了。
何舒仪:眼泪掉下来。
她距离回家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路人小哥看她蒙圈的模样,提出了建议:要不妹啊,你走一段问一段吧。
毕竟这个年头,给人带路都有点害怕,他害怕,这妹也害怕,不如一直问着路算了,这样应该比较好。
何舒仪这回也有点反应过来了,对方大概也怕她害怕:也、也成。
谢谢。
路人小哥摆摆手:没得事没得事,说个路而已。
妹啊,你早点回去喔。
何舒仪露出了笑:好的,谢谢。
她就这样一路问一路走到了小区。
在小区门口,得到了她上了年纪的爸爸跟妈妈。
那一瞬间。
愣住的不只是何舒仪,还有她的爸爸跟妈妈。
两两相望。
热泪盈眶。
何舒仪:爸爸?妈妈?
爸爸和妈妈好像老了很多,记忆里还是黑发茂密的模样,如今已经白发苍苍,满面皱纹,身体佝偻消瘦了。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都出来了。
何爸:舒仪?
何妈:舒仪!
何爸和何妈不敢认这个跟年轻时一模一样的女儿。
这个真的是他们的女儿吗?
这无数年过去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何舒仪嗓子干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无数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的家,她的爸爸妈妈。
可是现在见到了,回来了,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哪怕是一句爸妈你们好吗,她都说不出来。
何舒仪只知道哭。
因为这一刻,她只想哭。
看着她的爸爸妈妈,脑子一片空白。
仿佛有着无数的话想说,但是说不出来。
有着无数的想念,无尽的委屈。
在这一刻,她只是他们的女儿而已。
她只是一个孩子。
就像是从前一样。
可以跟父母撒娇的孩子。
她等了这一刻,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