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钱氏一脸愁容,劝诫不成反倒被扇了巴掌,左边脸还红着。见到大公主她也只是欠了欠身,遮掩着红肿的半边脸退出殿外。大公主心急,问太子为何不与官员一道去州县赈灾。
被问到的太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吃了颗美人喂到嘴边的葡萄慢悠悠道:“不是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么?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孤养着他们做什么?”
虽然没有大面积人员伤亡,可还是死了不少人的啊,这怎么能叫小事?大公主心里噎得慌,好说歹说没有用,又见不得太子荒唐无状,只得失望地离去。
饮下一杯佳酿,太子一头雾水,不晓得皇姐在忧心什么。他是储君,黎国未来的君主,身份何其尊贵,怎么能去到那种杂乱的地方。万一受了伤怎么办?
宁昀是一点没想过自己的太子之位会坐得不稳,在他看来,这江山迟早是他的。自己母妃是昭皇贵妃,外祖与舅舅不说权倾朝野,在朝堂上说话也是很有分量的。众多皇子中,还有谁比他更适合做皇帝的么?
没有了。相比之下,他那位拥有个洗脚婢母妃的四哥简直就是只卑劣的老鼠,再怎么觊觎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派去赈灾的那些官员顶多两个月就回来了,向太子述职说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于是太子连夜回禀了皇帝,灾情已经抑制住了,百姓感念天子恩德,纷纷朝着皇城的方向俯首跪地。
皇帝龙颜大悦,留他下来一起用了夜宵。太子飘飘然,感觉这桩差事办得委实轻松,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有人帮他把事情办妥。可惜这份好心情并未持续太久,次日上朝他就被皇帝的怒火喷了一脸,那上奏的折子摔在他脸上,满朝文武都瞧见了他的窘状。
会惹得皇帝震怒是当然的,昨晚太子还说赈灾一应事宜都办妥了,今儿就有大臣上折子,说自己老家就在受灾的州县,家里来信说朝廷帮着建的屋舍还没住进去就垮了。
不单是他这一家,他们那个村镇上都是一样的。还说吃不上饭,连热粥都喝不上几口,出门隔三差五就会在路边瞧见几具尸体,饿死的。
朝廷分明拨了那么多钱下去赈灾,怎么还会出现有人饿死的情况?那屋舍又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工匠拿了钱不办事,还是赈灾的银钱根本没用在百姓的身上?朝堂上掀起了议论,有大臣建议彻查赈灾之事。
皇帝冷着脸应允,面上余怒未消,连多瞧太子一眼都不曾。太子更是懵了,直呼冤枉,是有人故意污蔑他的。甚至矛头直指四皇子宁晞,因为最先上折子提出这事的就是宁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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