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地址。”对面语调仍旧不紧不慢的,丁点不见着急。
但赵子越却急得要命,用平生最快的语速报出了地址与自己所在的位置,吓得哭腔都要出来了。因为他刚才好像又感觉到有一双手擦过自己的脸,甚至钻进了衣服下摆摸了把自己的腹肌。
“这么怕的话,把我给你的那张小卡片握在手里,然后虔诚地跟我念。”一手拿着老年机,宁夏用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揣了点零钱在衣服口袋里,带上寝室的门走下宿舍楼。
宁夏还没说完,赵子越就把小卡片死死握在了手中,仿佛攥紧了救命稻草,长长地抽噎一声,磕磕巴巴问:“念、念什么,无量天尊吗?”
“大声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那二十四字真言,念到你累了不想再念为止。”
“哦。”赵子越干巴巴应了声,忍不住可怜兮兮地催促:“那你快点来哦。”
宁夏毫不走心地嗯了声,而后啪嗒挂了他的电话。走出校门,宁夏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往金色酒吧去,约莫三十分钟后到了酒吧门口,被人拦了下来问是否有预约。
主要宁夏的穿着打扮实在不像是能在这个地方消费得起的,故而前台的侍者多问了几句。宁夏没有生气,随口报了一个包厢号,正是赵子越在电话中提到的那个。
“我自己过去就行。”宁夏没让侍者带路,往前走几步进了电梯,摁下四楼的楼层键。
出了电梯,她径直走向走廊拐角的楼梯口,推开虚掩着的大门。阴冷的气息缠绕上来,宁夏指间夹了一张符纸些微用力投掷出去,那符纸飘在半空自燃起来,幽幽的火光驱散了黑暗与若有似无的冷气。
断层的楼梯间逐渐显露出来,楼梯口恢复了原样。宁夏一眼就看见了靠墙怂成一坨的赵子越,他被困在三楼与四楼之间的那段楼梯间,不管怎么走都会是在原地踏步。
哒哒的脚步声又来了,蹲在地上抱头的赵子越戚戚然,嘴里还在念着二十四字真言,一边念还一边自我催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喂。”宁夏戳了戳赵子越的肩膀,把对方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抬起脸来一看,眼睛都红了。
两眼相对之际,宁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说实话,她从未见过一个男孩子哭得这么稀里哗啦的,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嗝,”赵子越渐渐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瞅着宁夏,像是看见了他的家人:“学妹,你终于来了!”
躲开了赵子越被脆弱神经支配主动的投怀送抱,宁夏站得离他至少两步远,丢了包纸巾过去:“擦擦脸吧,被人看见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