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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了俊的速度极快,手中的武士刀不断挥舞,带起阵阵寒芒,连续砍倒了数名刺客,随后试图前去解救李景隆,然而这些刺客也不是白给的,他们的战斗力显然更胜一筹,逐渐扳回被突袭劣势,毕竟暴昭培养的可谓精锐。
“暴公,带着这吃里扒外的叛贼先走!”
暴昭是个听劝的人,这般交手,肯定会引起注意,赢不赢都没什么意义,还是要尽快脱身才是。
李景隆作为他手中最重要的筹码,自然要一并带走。
于是暴昭带着三名刺客,挟持着李景隆从小巷中退去,今川了俊无法突破这些刺客的重重阻拦,却是只能眼见着他们逃走。
“去告诉会同馆的大明礼部官员,大将军阁下被伪装成锦衣卫的人裹挟,向着西南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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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
暴昭等人慌不择路,一路竟是来到了城中水道不知道哪处所在,见有一艘船载着货物行李经过,喝令道。
船上等着到地方搬东西的张龙等人,见到五名提着刀的锦衣卫,以为是自己身份暴露了不由地隐蔽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时准备摸出腰间的短刃拼命。
张龙他们只是搬运的力工,操船的船工却不敢违逆锦衣卫的意思,把船停了下来。
“几位官爷你们是”
暴昭带着三名刺客挟持着李景隆跳上船来,此时见了他们身上的粗布衣服,却是心生一计。
然而出乎暴昭等人意料的是,见他们交换眼神,还没等他们拔刀杀了这些船工、力工来换个身份脱身,几名力工模样的人就猛然暴起发难了。
张龙这些太湖水匪一辈子都在船上生活,在甲板上这双脚就跟落地生了根一样,而暴昭带出来的刺客都是河北人,即便不是纯粹的旱鸭子,在不断摇晃的船上战斗力也受到了严重的削弱。
张龙从腰间抽出短刀来,猛地扑向了其中一名刺客,手起刀落,血光飞溅,那名刺客反应快,用胳膊护着要害,然而他却很快发现,整个胳膊都开始变黑了。
再看对方短刀上绿幽幽的锋刃,哪还不知道是淬了毒?
“死!”
另一名刺客大吼一声,挣扎着在船上前行,想要砍杀,结果被另一名力工用船桨架住绣春刀,“腾腾腾”几步就逼到了船边,紧接着两人角力,扭打着就一起栽进了河里,可对于张龙这些人来说,在水里就是他们的天下,跟鱼儿似地穿行自如,不多时溺水的刺客就挣扎不得,被连捅了数刀,水面上咕噜噜地冒起了猩红的血。
暴昭等人原本仗着装备和人数优势,以为能够凭藉实力将几名力工击杀换身衣服潜逃,却不料对方这般狠辣,一时之间竟是无法制敌不说,自己都险些被赶尽杀绝。
暴昭也来不及思考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了,他拿刀挟持着李景隆往船头不断退去,试图跳上岸。
然而随着他们的打斗,船只不断摇晃,早就离岸边越来越远了。
最终,这艘船上尸体狼藉,三名刺客拼命带走了四名力工模样的太湖水匪,杀伤了剩下的两名,自身也全部战死。
张龙和另外一名兄弟虽然都受了伤,但却拿着短刀步步紧逼在他们的对面,就是挟持着李景隆的暴昭。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暴昭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
张龙冷哼一声:“杀你的人!”
暴昭突然问道:“你们莫不是被官府通缉的?”
张龙脸色微微一滞,却依旧举着短刀逼近。
而暴昭心头也是无奈,知道这应该是个误会。
但无论是不是误会,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双方也不可能和解,对方更不可能冒着风险放自己走,所以只有拼命一条路可选了。
可怜自己这般静心谋划,最后竟是功亏一篑不说,还落到了要跟几个力工模样的水贼拼命的地步。
不过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拿李景隆这个人质出来挡刀,自己趁机先砍杀一个,再与另一个做个了断。
暴昭心乱如麻,种种心思在脑海中滑过,竟是没有察觉李景隆的手已经往后弯曲,试图搭在被他别再后腰的鹿皮手铳上。
眼见两个水贼逼近,暴昭想要把李景隆踹出去挡刀。
他确实做到了,但李景隆直接仰面跌了下去,两名水贼看也不看,便跨过他向暴昭扑来。
暴昭虽然是文人,但却是上过战场的,加之身材高大,此时拼起命来倒也不怂,几个回合竟是险之又险地斩杀了两名受伤的水匪。
同样受伤不轻的他正要继续挟持李景隆逃命时,忽然看到,一个黑洞洞的铳口指向了他。
“砰!”
一声铳响,一切归于平静,李景隆并不在乎他还有哪些同党。
当大批锦衣卫找到这里时,只看到李景隆平静地坐在小船上垂钓,满船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曹国公,这”
李景隆淡然地笑了笑。
“这些叛贼不知道我武艺技压三军吗?”
第397章 两界
诏狱内。
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曹端,在狱卒的带领下走在狭窄到仅容一人通行的墙道里,心中不免有些发怵,但是想到孔希路还在等着他去营救时,便强行镇定了下来。
听着耳边传来的惨叫声,曹端虽然冷静,但身临此地,四周孤立无援,此时手脚还是忍不住紧张的失去了正常的温度。
这不怪他修心的功夫不到位,相反,这才是一个三十岁青年来到诏狱该有的反应。
千古艰难唯一死,而诏狱就是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多少理学大家、馆阁宿儒嘴上说的漂亮,临到了来了诏狱还没上刑就都被吓得屁滚尿流?跟他们相比,曹端表现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而在此之前,曹端也确实从没想过自己是否有朝一日会进入这么可怕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炼狱,每天都有人要受尽酷刑的折磨.当然了,在来到南京之前,身处地方尚未入仕的他也没有出现这种设想的可能。
“吱呀!”
胡思乱想之际,一道铁门突然打开了。
曹端抬头看去,只见两名穿着制服的狱卒出现在眼前,那两名狱卒膀大腰圆,长得也颇为威武雄壮,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便不好相与。
不过不管怎么样,虽然诏狱给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但孔希路他还是得去救的。
两拨狱卒交接了工作。
其中一名狱卒冷哼一声:“废话少说,跟我们走吧。”
“走?去哪儿?不是见孔公吗?”
曹端愣了下神,蹙眉问道。
按照他认为的流程,进诏狱不就是直接去见孔希路吗?
另外一位狱卒冷笑一声:“当然是先去见指挥使,难不成还能去别处吗?快点儿,要是耽搁时辰惹恼了指挥使,小心掉脑袋。”
曹端听到‘指挥使’三个字顿感不妙,眉头蹙得更紧了。
纪纲的名声可不太好,孔希路都是他派人抓的,如今更改了计划,让自己去见他,又是什么意思?
那名狱卒见状,脸上的横纹挑了挑,似乎非常满意曹端的表情,便扭过头去带路。
此刻明明已经是正午时分,然而纪纲所在的院落却静悄悄的,安静到近乎死寂,整个庭院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外再无任何动静,甚至连一丝响动都没有,这让曹端愈加感觉到不对劲。
曹端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惊惧和疑虑,硬着头皮向庭院中央走去。
越往里走,环境愈加幽暗,而且随着曹端的靠近,心理上的那种阴森的气息也愈加浓烈,令得他如坠冰窟,脊背生寒。
终于,在又往里走了数丈后,他停住了脚步。
曹端来南京的短暂时间里,听说过很多关于锦衣卫的故事,他们手段残忍、血腥狠辣,只要被他们抓捕,很多时候意味着必死无疑,即便你家世显赫亦或是位高权重也逃脱不了,因为锦衣卫从来都是把人活着抓走死了才会抬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