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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礼还没回到礼部衙门,脸上便露出一抹苦涩,只怕明天他和方孝孺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其他人倒无所谓,但陈瑛那是一条真正的疯狗啊,被他咬上一口,就算不死也要伤筋动骨。
偏殿里,宋礼走了之后,朱棣和方孝孺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朱棣现在深深的感受到了老爹废除宰相制度后,给后世的君王带来了什么样的难题。
别的不说,自古以来哪有吏部天官替皇帝背黑锅的?
那是丞相的事情。
虽说他搞了个似是而非的内阁,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内阁想要成为百官与皇帝之间的枢纽和缓冲,还是一件非常遥远且漫长的事情,现在的内阁,最多算得上是一个秘书机构。
要不要恢复宰相制度呢?
朱棣在纠结,但方孝孺却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见朱棣迟迟没有下文,方孝孺便决定起身告辞。
他是吏部天官,最近因为礼部户部大换血一事忙得晕头转向,能抽出时间来面见皇帝已经非常不错了。
枯坐在这里那纯属浪费生命。
至于替朱棣背黑锅一事,方孝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挑起草原内斗,对于大明来说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只是背个锅而已,比起让大明边疆的百姓平安的过几年日子,一个黑锅,背了就背了,无所谓。
至于国库要出点血,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不劳而获的好事。
大明每年收上来的赋税,用在这里正好。
他起身,朝朱棣拱手道:“陛下,臣告退了。”
方孝孺说了什么,朱棣根本就没听清楚,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直到方孝孺转身欲走,朱棣终于从沉思中回神。
出声挽留道:“方卿,留步!”
方孝孺回首,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事情吗?”
朱棣一拍脑门,笑道:“还有一件事情,朕忘记说了。”
说罢,不等方孝孺出言,便将桌子上的一叠奏折推到了方孝孺面前:“方卿,看看。”
方孝孺见状,只好依言坐下,拿起奏折翻开缓缓的看了起来。
朱棣淡淡的说道:“方卿,你那个好徒儿这次差点把云南搅了个天翻地覆啊。”
朱棣这句话一时间让方孝孺分不清是在夸赞还是揶揄,所以他选择沉默。
朱棣继续说道:“不过据陈安和沐晟所言,他提出来的改土归流之策效果也还算显著,朕留你,便是想问问你,陈堪这些功劳该如何封赏?”
这一叠奏折,署名的都是一个叫陈安的都察院御史,方孝孺迅速的过了一遍这些奏折的内容,便明白了朱棣单独留下他的意思。
“陛下,臣以为......”
听完朱棣的话,方孝孺本想替陈堪推辞掉封赏一事。
只是刚刚开口,便被朱棣打断道:“方卿,朕知晓你想让陈堪有个正经出身,将来也好继承你在儒林的衣钵,一开始,朕也是持支持态度的,毕竟儒林领袖成了朕的女婿,对于朕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陛下法眼如炬!”
方孝孺点点头,陛下支持他的想法,他当然知晓,否则陛下也不会一直给陈堪的官职都是一些不常设的职位,这便是有意在配合他磨炼陈堪。
不过听陛下现在的意思,是有其他的安排?
看见方孝孺脸上的不解之色,朱棣淡然道:“方卿,你给陈堪安排的路,自然是最稳妥的,但方卿你可曾想过,你为他想的路真的适合他吗?”
方孝孺抬起头,朝朱棣拱手道:“陛下不妨直言。”
朱棣点点头,问道:“方卿觉得,陈堪这小子现在的功劳是否能够封爵?”
不等方孝孺回答,朱棣便继续说道:“陈堪这小子,自朕御极大宝以来,可以说为朕立下了汗马功劳。
从最开始说服你为朕效力开始,到他提出来的削藩之策,再到提督五城兵马司,献上改土归流之策,就连今日赐爵草原一事,背后也离不开这小子的影子。
去了云南依旧不安分,智斗白莲教,将一位佛子和三千之数的白莲教徒彻底抹杀,为我大明解决掉一个大隐患。
这一桩桩一件件,寻常人一生能做出一件这样的事情便已是不凡,而这些事情,都是这小子这半年多以来的手笔。”
“这样一个少年人,方卿的安排稳妥固然稳妥,但朕却是觉得方卿此举是在抹杀这小子的灵性。”
“大明不缺人才。”
“但是,大明缺一个能够打破常规的奇才。”
“在朕看来,陈堪就是这样一个奇才。”
“正如古之管乐张萧房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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