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证,是抓人之前,有人向孤献的。”
朱高燨轻敲桌案边上的册子,道,“不过对于现在来说,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杀人,抄家,孤一共搜出了六千多页的有关账目,涉及南直隶各方势力,上至王公贵族、南京六部官员,下至大小地方官、地主豪绅,若是孤将这六千多页的账目亮个相,杀的人只怕比空印案还要多得多。”
康仕可倒抽了一口凉气:“殿下怕是要逼得南方大乱啊?”
“何止是南方大乱?”
朱高燨站起身来,行至康仕可身旁,轻拍其肩膀,淡淡的说道,“是天下大乱啊,康知府。”
“孤欲对天下门阀重新制定利益分配,他们又岂能答应,势必会与孤争个头破血流。”
康仕可忍不住问道:“殿下明知会引起大乱,何至于……”
“何至于还要一意孤行,你想说这个,对吗?”
朱高燨轻闭双目,淡淡的说道,“这都与你无关,不该问的别问,孤需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康仕可低头问道:“那殿下需要臣做什么?”
“待孤需要你的时候,自会指示。”
朱高燨摆了摆手,道,“退下吧,孤这几日便会离开扬州,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心里有数。”
“臣,告退。”
……
……
待人退下,房间里便又只剩朱高燨一人。
他缓缓睁开了双眼,黑的深邃的眸子底下,有极难察觉的情绪波动。他的手搭在了椅子扶手旁的册子上,从册子里取出一纸书信。
书信封页,以朱砂标红,示意情况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