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也说完了,可以走了吧。他将手里的稿子往席言怀里一塞。
席言眼皮直跳,最后还是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怒吼,摆了摆手让他快滚。
席渊往休息室走,还得去把这一身衣服换下来。
会场,席言在做最后的检查。
不是说阿渊来了么?怎么没看见他。
席言听到背后传来艾拉的声音,转过头说:阿渊他刚走,应该去休息室了。
有事找他么?
艾拉点头:这几天给他打电话不接,也不愿意我去找他,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嗯?他心情不好么。席言微微挑眉。
不清楚,他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毕竟我和他不是艾拉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也许他还是有些抗拒吧。
已经配合很多了。
在席言看来这几天席渊可以说是空前的配合,比一开始估计的要顺利不少。
这样啊,不和你聊了,我先去看看阿渊。艾拉笑笑,歉意的说:再晚他该走了。
慢走。席渊当然不会阻拦。
席渊的成年礼在庄园内举办,除了外面草坪上布置的在下午期间使用的外会场,还有内部举行晚宴的宴会厅。
宴会厅位于一楼,二楼、三楼是为身份尊贵的宾客们准备的可供休息的卧室、会客室等等,三楼尽头拐角处则是给席渊和希维尔准备的休息室。
休息室外。
艾拉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
他推门进去,宽敞的休息室内没有席渊的身影。
艾拉的脸上没有任何失望,在确定只有自己后,维持着的温柔笑意消失在唇边。
休息室内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配饰陈列着,最里面还有一间单独的卧室。
墨绿搭配着银灰色,布置优雅的休息室内。
席渊正在做造型,和昨天不一样,今天他算是从头穿戴到脚。
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那么郑重。
负责做造型设计的雌虫给他打理着头发,一枚精致的耳饰扣在他的耳朵上,白银打造成藤蔓枝叶缠绕的形状,一只细小的和藤蔓融为一体的蝴蝶轻巧的停留在耳尖的位置。
整件耳饰除却银白,唯一的点缀就是花枝那一点淡紫色。
在这一过程中,席渊闭着眼睛任由他们上下其手。
席渊阁下,已经好了,请睁开眼睛看一看效果还满意么。
他睁开眼睛,最先入眼的就是镜子中的自己。
对这个造型他并不惊讶,毕竟在前天已经做过一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也早就改过。
按照虫族的传统,眉心被描上了象征席家的纹饰,像是一滴垂落的水滴。
耳饰倒是第一次见,总体看上去也算适配。虽然精致了一些,但还在接受范围内。
身上穿着的是黑色衣料辅以金色折边的修身礼服,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领口,这样的穿法有些紧绷,却久违的让他寻找回当初穿军装的感觉。
嗯,不错。他颔首。
您喜欢就好。
雌虫微微行礼,退到一边去准备等一会儿要替换的礼服,以及配饰。
从现在开始到晚上的宴会结束,期间需要换不同的着装,这些自然轮不到席渊操心。
席渊的目光,落在了左手边大约三米远的位置。
在那里,希维尔正被两只雌虫在脸上涂涂抹抹,身上换上了和他相似的礼服,发型却比他的不知道要复杂多少。
上次把希维尔送回家后,他们就没再见过。
雌虫打扮已经很奇怪了,还要化妆吗?纯粹感到好奇的往镜子里的希维尔身上瞥,一整面的大镜子保证了席渊能看的很清楚。
表面上,席渊在对着镜子发呆。
实际上,注意力全在希维尔身上。
化妆的效果并没有席渊想那么恐怖,又或者某种程度来说这淡妆为他增色不少,看来虫族的化妆技术不输给地球上的换脸术。
先前几次见,希维尔多是清爽简单的打扮,如今细致用心的装扮后,更攥人眼球让人挪不开视线。
本就出色的五官在化妆师手下显得明艳动人,衬得眉眼间的清冷,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征服欲。
那一头银发也不在简单的扎成马尾,长发解开,一半在发型师手下被编织成发辫、或有序或错落的挽成复杂的发型,黑曜晶打磨的水滴额饰落在眉心,乍一眼看上同他眉心那一抹黑色相同。
绑好的发型上扣上发冠装饰,剩下的一半头发直接垂落披散在背后。
希维尔这个模样走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雄虫为他疯狂。席渊突然有那么一瞬间,get到当初那些雄虫追着希维尔跑是为什么了。
如果有一个和希维尔一样的omega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明知道会碰壁,自己多半也会试一次。
可惜
您没有耳洞,只能戴这个,时间久了会有点疼。
雌虫的话打断了席渊的思绪,他顺着音源处看去。
希维尔身边的雌虫正拿着一只黑曜晶耳钉,一边说一边戴在希维尔左耳的耳垂上。
白皙的耳垂上多了一枚菱形黑曜晶,卡了一枚耳钉上去让耳垂明显泛起了些微红色。
没关系。
希维尔不是没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也知道是谁在看自己,但他没有看过去。
他抬手摸了一下耳垂上的黑曜晶,指尖碰到冰凉的晶面。
那天之后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席渊,虽然心里已经决定当做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只要一想到席渊的脸就会想到那天发生了什么。
好在这几天也不是非碰面不可,席渊没有提出主动见面更是让他松了口气。
也许席渊根本不在乎这件事,只有自己多想了。
离仪式预计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在他们的造型完成后,其他的雌虫很有默契的将休息室留给了他们。
席渊坐在椅子上,手搭在膝上像是在沉思什么。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和总共只见过三次面就草率订婚的对象,能有什么话聊呢?更别说席渊的世界和希维尔的世界完全不同,嫁作雌侍的雌虫和娶他的雄虫之间更没有平等的交流。
他们中间只隔了三米,但相对无言的气氛让人怀疑是不是有堵无形的空气墙存在。
好在席渊和希维尔都不是会因此感到尴尬的虫,气氛静默无言却也还算和谐。
仪式开始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没有什么良辰吉日的说法,纯粹就是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非常适合举行一场室外订婚礼。
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来。他道。
席言阁下说时间就快到了,让您和斯图亚特少爷准备一下。一只雌虫走进来,对他行礼。
席言大概是怕他忘记时间或者做什么,这才特意派了虫过来看看情况。
知道了,不是还有十分钟么。
十分钟的时间,从这里走到外面绰绰有余。
话是那么说,但还是要给席言一个面子,也是给希维尔这个合作伙伴的。
三点半。
席渊准时携希维尔出现在了布置好的礼台上,希维尔挽着他的手臂,亲密无间的模样。
他脑中突然闪过上一次希维尔吻了自己的场景,喝醉以后的希维尔和身边表情严肃的雌虫相比,简直判若两虫。
一路上他们走过来,为了表面上看着感情好已经靠的很近,现在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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