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嘉忍不住亲吻一下手指上的戒指,满心欢喜。
教堂前的婚礼和亲吻是假的。他们是在拍戏。
幸好,他和傅司年的甜蜜和确幸,都是真实的,无法磨灭的,永恒的。
可是,落嘉怎么忘记了,自己是在影视城里。
走进这里,悲欢离合,阴晴圆缺,所有的故事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都是虚情假意,只有他一个人当真了。
第15章
戒指被戴在左手的无名指,在这根手指上,有一根细细的血管直接连接着心脏。
落嘉老是忍不住伸手去摸那个银色的指环,偶尔转头看一眼在开车的傅司年,然后忍不住用戴着指环的那只手捂住心脏,手掌之下,是一片蓬勃的温热。
你想去哪里,送你回家,还是我们去吃个晚饭,我叫人定位置。傅司年问。
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就去吃晚饭可以吗。落嘉十分迁就,口吻柔软,眼睛笑得弯弯的。
那我们去吃饭。
车头一拐,汇入另一条车流,不徐不疾地往前开着。傅司年开车很稳,完全看不出来是喜欢半夜喜欢开着跑车去玩极限的人。
等红绿灯的时候,傅司年随手拧开音响,竟然又是《RUSTY NAIL》。
落嘉眼神一动,这首歌他已经听过许多许多次,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还要流多少眼泪,才能够将你忘记
歌词正好唱到这一句。
落嘉转头,看着傅司年的侧颜,夕阳将他的脸庞染成金色,英俊的轮廓显得更加立体深刻。
傅司年对他的视线有所察觉,转头,对着落嘉笑一下,嗯?了一声,意思是问落嘉怎么了。
落嘉摇摇头,耳畔边的摇滚音乐还在回响,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害怕自己已经死去,眼前的场景不过是弥留之际的一场梦。
从当初第一次见傅司年在舞台上唱歌,到如今决定结婚,坐在同一辆车上,一起去吃饭,一切的发展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那首歌还在唱,如果能坦诚地活下去,映入眼眸地夜里只有璀璨的梦。
落嘉问:傅司年,你为什么喜欢我啊。他顿了一会,脸上带些羞涩,诚恳又忐忑地说,我是男生,而且性格很闷。
傅司年视线仍然放在前面的路况,说:我也是男的,性格也很闷,你为什么同意戴上戒指呢。
因为你很好啊。
傅司年把摇滚音乐调小声了一点,然后心不跳面不热地说,对,因为你很好啊。
落嘉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被情话撞得猝不及防,脑袋晕乎乎的,完全斗不过天生影帝傅司年,听不出其中的敷衍意味,全然当了真。
他傻乎乎地笑着,任凭潮红涌上脸颊,又把摇滚音乐调大声了一点。他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喜悦和幸福,只有沉在激烈蓬勃的歌曲里才好意思显露出来。
两个人吃完晚饭以后,傅司年把落嘉送回家,临下车之前,落嘉对傅司年说,晚安,再见。
这一路都是别墅区,只装了地灯,环境显得清幽宁静,唯有月光皎洁,清冷的光辉温柔地垂下,然而落嘉的道别时候的眼神比银辉更加纯粹。
傅司年沉默不言,薄唇抿起极淡的弧度,伸手揽住落嘉的肩膀。动作带着凌厉和不容抗拒,十分具有侵略性。
然而却只是靠近,在落嘉茫然懵懂的面前顿了片刻。
最后,傅司年的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一点点地靠近,极轻地,温柔地,在落嘉的脸颊啄了一下。
仿佛羽毛轻轻拂过。
有些痒。更多的是局促和羞涩。
落嘉懵然向后退开,脑袋一下子碰在车窗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傅司年似笑非笑,认真地看着落嘉,而后伸手帮许落嘉揉揉后脑勺,动作很温柔。
他的眼神仍然带着笑意,我说过吧,你的头发很软。
没等落嘉反应,傅司年再一次扣着对方的后脑勺,凑近他,身上的冷香味变成一种暧昧的香氛。
这一次,傅司年没有放过他,亲吻着落嘉的额头,在鼻尖流连缠绵一会,最后将薄唇贴在落嘉的嘴唇上,却不动。
仿佛冰天雪地里,两个人在相依为命互相取暖,感受着,温存着,对方的温度和心跳。
可是这么纯情的亲法,落嘉依旧有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感,从指尖,到手臂,到心脏,仿佛全部都被束缚住,沉浸在一种无法诉说的柔软的织网里。
不知道贴了多久,傅司年终于放开了落嘉,用手背触碰着他的脸颊,轻声道:傻了?
落嘉摇摇头,表情羞赧,面红耳赤地说:没有
好啦,回去吧。晚安。傅司年眨眨眼睛说,英俊的人做起这个表情有种别样的萌感。
落嘉完全是不敢直视的状态,整张脸热得像刚刚出炉的松软吐司,讷讷地说:晚安。
然后打算解开安全带,转身下车。
刚刚扣开车门的时候,傅司年再一次拉住他的衣尾。
落嘉被吓得一惊怀疑傅司年再要做什么,他的心脏直接报废,魂飞魄散了。嘴唇的柔软触感仍然缠绕,指尖的温度尚存。
所幸,傅司年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摊开手掌,说:你的手机。
落嘉听话地把手机拿出来,解锁,交到他的手里,不问为什么。
只见傅司年径直打开手机上的拨号键盘,输入一串数字,然后把手机还给许落嘉。
你都没有我电话吧。
落嘉捏着手机,眼睛圆乎乎地看着他,点点头。
傅司年笑:有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一般都会开机。
然后再扯扯落嘉的衣袖子,让他靠近一点。
车的底盘很高,落嘉再要靠近的话,只能上身趴在副驾驶上,努力凑近傅司年,脸扬起来,表情很温顺,像一个热乎乎的绵羊。
傅司年笑,揉揉他的头发,轻柔地道别,晚安。
晚安。落嘉说。
走吧,回家吧,我看着你进去。
落嘉点点头,想了想,扬起手上的戒指,一咬牙,鼓起莫大的勇气,看着傅司年说,我爱你。
然后也没有等傅司年回复,在耳朵尖再次变红之前转身走了,背影甚至显得有些落荒而逃。
傅司年安安静静地坐在驾驶位上,看着许落嘉的背影。
过了很久,才轻轻地笑了,只是笑容不复宠溺和温柔,全然是冰冷的嘲弄。
蠢东西。
正打算启动车子,放在隔座的手机亮起来,傅司年拿起来一看,是赵深。
也算得上从小玩到大的哥们,脾气比他稍微好一点,跟他一样爱玩。
傅司年接通电话,声音略显冷淡:喂。
电话那头显得热闹极了,赵深也咋咋呼呼地,问他把戒指递出去没有。
递了。傅司年说。
赵深一下子没了兴趣,切了一声,那不跟你玩了,你最近准备把结婚提上日程了吧,再来这种地方不合适,太乱了。等过段时间啊。
地址。
不要,被你媳妇知道,我要完蛋,挠我脸怎么办。赵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