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0一头雾水,本来以为从医院出来就直奔酒店,开房做|爱,没想到傅司年开车带他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不下车,妖娆0看了一会,才看出来.傅司年明显跟前面那个可怜虫是认识的,还以为他要搞三那个批,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傅司年却一直没有下车接人。
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一开始抱着看好戏的意思,想看看傅司年想干什么,那个人又是谁。
可是看着看着,他竟然有点不忍心了。
那个可怜的小孩,一直一个人走着,中间自己好几次问傅司年,真的不下去接他吗,外面好冷,他看起来快撑不住了。
每次都只得到傅司年的淡淡一瞥。
最后傅司年可能是烦了,直接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低声道:不想待着就滚下车。
他这才闭了嘴。视线却始终落在那个小孩身上,拳头捏得紧紧的。
好奇怪,他向来没什么良心和节操,可是竟然有好几次想下车去找那个孩子,谁要理傅司年这个神经病。
可是也只是想想。他大约是感受到傅司年的威慑力,他除了天赋异禀的演绎能力,本人帅得惨绝人寰,来头应该也很不简单,甚至能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碾死他。
所以他极力克制着理智,一直坐在车上,看着那个小孩。
可是一个人在雪地里走,真的很寂寞啊。
最后他倒在雪地上,半天都没起来。
就在他真的忍不住的时候,旁边有一辆车停在了那个小孩身边,好像在对他说着什么话。
妖娆0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是谁万一是坏人,我们是不是帮凶啊。
傅司年没有说话,轻而易举地将烟捻灭,即使冷峻,侧脸依旧十分英俊。他发动车,缓缓地跟在那辆车的后面。
许落嘉被扶到副驾驶上,轻轻地喘着气。身上那件湿了的肮脏的军大衣已经被脱掉,放在后座,身上穿着男人那件驼色的大衣。
脱掉军大衣的时候,男人皱皱眉,问:你家里人呢,怎么就穿这么少出来。
落嘉说:在家。
男人倒也什么都不问了,二话不说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落嘉身上,想了一会,问:你,你知道自己多少岁了吗。
落嘉愣愣,点点头,认真地说:我知道。我不是傻子的,只是太冷了而已。
男人笑了笑,说:那就好。要是真的捡了个傻子,麻烦有点大。太忙了,很难照顾好。
他说着,然后随手拧开车载音频。
一段熟悉的旋律响起,张国荣的嗓音缓缓地吟唱。
愈是期待愈是美丽来让这夜春光代替
难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你我在等天亮或在沉默酝酿
许落嘉:
男人察觉到落嘉地反应,轻笑:你也喜欢这首歌。
这首歌像是一簇小小的火苗,靠近落嘉的心脏,让他的胸口酝酿着暖意,慢慢地随着血管奔腾至全身的躯体,让他变得慵懒而暖洋洋的。
许落嘉点点头,坐正了一点身子,说:是的。这首歌对我很重要。
是跟傅司年在一起的印记。落嘉笑得很甜。
男人一边开着车,一边说:对。我因为工作原因,常常要接触很多很多音乐,下班的时候甚至都有点烦了。但是这首歌不会。
也许是因为车是封闭空间,将风霜与冷意全部阻挡在外面,这当中由铁皮包裹起来的内部十分温暖。
落嘉慢慢地搓着手,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大概是他就觉得表情太过于明显,旁边的男人正在开着车,目光落在前方,问:怎么了?
落嘉一愣,停止摩挲的动作,双手蜷缩起来,抿抿唇,最后要是鼓起勇气地问:您好,请问你可不可以借给我电话。我想打个电话。
可以,在这,你拿去吧。男人扫一眼中间的抽屉,说。
落嘉一边小声地说谢谢,一边去拿电话。拿到电话,要密码解锁。
对方正在开车,不方便伸手输密码,面容解锁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开车。
许落嘉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也知道这个电话不打也没什么关系,他可以自己去到发小家了。
正要犹豫着,说要不还是算了。
密码,031959,没关系,输吧。男人直接说。
在这个年代,手机的私密性犹如阿喀琉斯之踵。落嘉有些吃惊,转头看了男人一眼,正好对上对方充满善意的双眼。
落嘉一愣,眼睛下意识笑得弯弯的,说:谢谢。
没事。男人顺手把音乐关了,问,打给家人么。
是。
他这么说也不算错。傅司年就是他的家人。如此温暖和宁静的词语用来形容他和傅司年的关系,让他感觉又害羞又高兴。
落嘉的眼神微微地发亮,有些紧张局促地摩挲着身上的大衣,很想很想打个电话给傅司年。
说一两句话也好。就是想听一听他的声音。
拨通电话以后,落嘉把电话放到耳边,视线落在车窗外。窗外皆是茫茫然的大雪,山上的树全然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毯,雪便连了天。
只有黑白色的世界,便不禁有些感伤。在这无望的雪里,好像什么都会被磨灭,成为一片如死水般的宁静。
落嘉仍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怎么的,心咚咚乱跳,有种很不安的预感。
不一会之后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落嘉讶然,然后笑笑。
也许雪已经漫布整个地球,洒满太空,在宇宙的每一处都游荡着,轻而易举地掩盖掉每一声微弱的呼唤。小行星从此也失去了唯一的应答。
没打通吗?男人无法忽视落嘉脸上失落的表情,轻轻地问。
落嘉的声音掩盖不住的颓丧,鼻音很重,哼唧了一声。
男人说:要不要再打一次。
也许是再也没有什么期盼了,落嘉点点头,像一个麻木的机器人,再一次输入傅司年的电话号码。
这次他没有放在耳边,视线落在拨号界面上。
界面不断地闪烁着,却始终无人接听。女机械音的声音其实仍能隐隐约约地听见。
落嘉仿佛自虐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让那个无人接听的声音播放,像一句又一句残忍的诅咒。
可是最后,电话自动退回界面的时候,落嘉懵了一瞬间,像是失去最为珍贵的实物,出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三十秒以后,手机自动熄灭屏幕。倒映出许落嘉的面容,丢魂失魄,垂头丧气。
还是没听么。
落嘉沉默半晌,才点点头。
许落嘉看看外头的路,问:对不起,能麻烦您载我去个地方么,不会让你绕路的。
车最后在成成家别墅园区的大门前停下来,车没办法再开进去了。
落嘉在下车之前,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悉数捧着,递到男人面前,扬起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有这么多了。
他手掌心的那捧钱本来就皱巴巴的,再经过牛仔裤口袋的蹂|躏,更是不成样子。
可是真诚地捧着这些零钱,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你,谁也无法拒绝。
男人最后也是伸出手掌心,落嘉便把钱倒扣在他的手掌中,男人攥了满把的钱。
落嘉继续说,我知道还是不够的,你方便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吗,我请你吃饭。
男人报出一串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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