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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恰在那日“病逝”。他们依祖制拥立长子便有了现在的皇帝。
“时雨......解时雨......解韫......”他喝得烂醉,只是念着解韫的名字便已红了眼眶。雪将衣襟打湿,几是要在他身上结冰,他却仍呆呆坐着,望着沉云霭霭。
第二天仍是早起。蔺泊舟久未回京,穿朝服都有些不习惯。他知道昨日是解韫忌日,晏笙想必没睡好便没让他跟着。
世家似是早已商量好了一般,决意要让他暂住京中。不知又打的什麽如意算盘。不过久不回边疆他是万万不能这样的。
现下只能且行且看,不起沖突为上。
回府时新来的下人早已到了。他放心不下,管家又留在边疆的王府,只好亲自审。像他这样会拿名册一一对人的主儿不多。
他格外留意了其他人送来的仆役,多是美人。
“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不错的字。”
皇帝送来的那乐师字桴意,那日他只介绍了名。
“多谢王爷赞赏。”他今日不抱着琴看着却更瘦弱三分,许是久病所致。蔺泊舟想到母亲和姐姐在边疆便忧心万分。
蔺泊舟甚少举办宴会,用他的日子不多,其余时刻他便仍当乐府的差,整理收集乐谱一类的。
不过近期倒有场不得不办的宴。他下周便生辰,京中想巴结他的人早早便送来了贺礼,若不请来倒像他无礼。
他也好让晏笙谋一个一官半职,与官员们套个近乎。
“王爷,良缨郡主来了。”晏笙刚说完便有人进来。蔺泊舟正审人审的无趣,又有新的事要来。
“皇姐,你怎麽来了?”蔺泊舟起身又叫人给她上茶。
“怎麽?我不能来吗。”蔺意晚从小跟老王爷学剑术,一点姑娘家的感觉也没有。
“这就是你府上新来的仆役?长得挺好看,只是风一吹便要倒了吧?像姑娘家一样。”
蔺泊舟听她说这话哭笑不得。
“他是乐师。”
此刻温白秋还未走,站在一旁。
“哦?你会什麽?”她来肯定不是为了閑聊只是她实在容易分心。
“回郡主,琴、箫、琵琶。”
“那就琴吧,天天听泊舟吹箫腻味的很。”
温白秋拿琴时蔺泊舟才有空问她正事。
“姐,母亲在边疆无碍吧?”
“嗯,康健的很。”
“她前几日写信要你宴会结束后别急着回去。”
“京城有事?”她喝了一口茶。
“她说...要你早日成婚。”
蔺泊舟犹豫了一会儿,他怕他姐一生气把桌掀了。
“看情况吧。”
蔺意晚刚举到唇边的杯盏又被她放下了。
温白秋此刻来了,有人帮他将琴放下。他旁若无人的弹着,余音悠远。
“哦,梧桐木的。这琴不错。”
说话间她已走到蔺泊舟身后,拿起了他桌上放的名帖。
“皇帝给的?稀奇。”
“嗯,王府缺人。”
蔺泊舟不敢乱说话。
“皇姐,你帮我一起审审人?还有百来个人呢。”
“行。诶,你不用撤了。弹挺好的。留这儿吧。”蔺意晚倒是难得夸人了。之后他们用大半个上午的时间把人审完了。
朝堂内大致有三派。世家各自为政,而其中三家势大,控制着皇帝。另一派那叫一个衷心,死心塌地的帮扶皇帝,直言死谏,抛头颅,洒热血的都有。而第三派就由蔺泊舟他们这些立场不明的人组成。
蔺意晚虽易生气可管起事务来却有条不紊,到宴请那日东西均已置办齐备,府上也已置办停当,新备的腊梅与红梅让王府在冬日添了几分生气。
到他生辰那日下午府里便热闹起来了。他母亲不在,可在附近的亲眷均来了,礼物更是一箱一箱的送来,蔺意晚已命人登记了,她还得接待那些亲戚。蔺泊舟也忙得不可开交,他不可能让他姐来应付这些官员,而他自己又不善交际,颇为疲乏。
他们全都卯足了劲的套近乎,一幅和他父亲很熟的模样,说什麽他颇有他父王当年风采一类的,他听的都厌了。
不过为了将晏笙安插入皇帝身边,他还是另外同禁军统领还有兵部要员们多寒暄了几句。不
是世家出身的好像仅有去年的武状元严烨,听闻他当年无人能敌,纵是世家使诈也没叫他落榜。
严烨亦不是喜欢寒暄的人。入席坐下后便没怎麽动过。而宴前还有一个极无聊的过程,御赐的物件会被一个一个呈上来,之后还要念长到离谱的礼单。虽说蔺泊舟不怎麽爱惜财宝玉石,但仍能觉出皇帝挺看重他的。抛却黄金百两另有字画石玩,良弓利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