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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御嘴里毫无波澜的说出这些话,萧泽心中紧了紧
十八岁,连弱冠之年都没有到
“那个人利用完我母亲便把他抛弃在冷宫,哪怕我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在冷宫出生,他也未曾来看过我一眼,在我有印象起,我便没有母妃”
“偌大的冷宫,只有我一个人,所幸他们对我不管不顾,让我舅父能有机会来照顾我”
“那段时间,北境王刚称帝,宫中守卫森严,他一个人能混进来就已经耗尽心神,更别提带着一个孩子出去,更重要的是,舅父想找到我母亲的遗体。再后来,我长大一些了,北境王子嗣衆多,不知哪个宫人提起他们还有一位兄长生活在冷宫,他们便寻来,欺我、辱我,以此来寻乐,人性的恶意是永远想象不到的”
方御望着远方,目光聚焦在地面,似乎透过那一方地面回忆着自己那另人不堪的过往
明明就像诉说他人的故事一般不慎在意
但萧泽就是能感受到他其实也很难受
后宫的权势斗争向来残酷,以其他皇子们行为就可得知他们秉性极差,当时的太子如何受宠,他当质子那三年有所而知,仗着有人撑腰,他们什麽事情做不出来?可想而知方御那些年的处境比蝼蚁还不如
明明都是一个父亲,一个过着朱门酒肉臭的生活,一个便是那冻死骨,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萧泽心疼得狠狠揪了起来,没来由的身体先做出了反应,紧紧的抱住了方御,试图安抚过去那些对他造成的伤害
只是过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曾经受过的伤害也无法改变,此刻他能做的,就是希望他现在好受一些,往后再回忆起,也希望不要那麽难过
感受到方御紧紧的回抱住他,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方御,不要为了此事不开心,也不要难过,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些人也不值得你回忆,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你已经拨开云雾,往后的日子都是光”
方御贪婪的拥住这个怀抱:“我不难受”
他确实不难受,他说这些,只是为了能让萧泽更了解他一点,他是杀了很多人,包括所谓的亲人,但那又怎麽样,是他们该死,千刀万剐都不足为过,他小时候受过的苦和伤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谓的十大酷刑,托那些弟弟们的福,他全部亲身经历了一遍,这不,后来他不也还回去了吗,但这些远远不够,他还要看他们互相残杀,给他们希望,又让他们绝望,他残忍暴戾的名声不就是这麽传出来的吗
不过无所谓,只要还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就够了,只要这个人站在他身边就够了
“阿泽……你知道吗,在我十八岁那一年,我见过你”方御用颤抖的声音对他说:“那是我过得最阴暗的一年,也是我觉得最幸运的一年,因为我遇见了你”
萧泽这一刻似乎抓住了什麽,却又不敢断定……
而方御他那些所谓的弟弟给他用酷刑,不也是北境王的教唆和默认吗,不想亲自动手,便假手他人。
北境江山的继承人,以长为先,哪怕他立了太子,哪怕朝廷中所有人都忽略他有继承的资格,但他的存在对新帝是一颗赤裸裸的绊脚石,是新帝继位的一个污点,所以他们想除掉他
在被酷刑折磨得不成人样,他们便离开,任由他自生自灭,十大酷刑之下,哪怕有灵丹妙药也回天乏力
在他的舅父终于部署好一切赶回来时他已然奄奄一息,有气出无气进
情急之下,唯有死马当活马医,借用秘术,改变他身体的构造,让他回到了十三岁的时候,只是他受的伤太严重,断失了绝多数的记忆,身子骨也差,处于懵懵懂懂的转态
再后来他遇见了萧泽,那是当时除舅父外,唯一无条件对他好的人
萧泽想方设法的给他补身子,后来转好才没有留下什麽后遗症,而舅父部署的一切也已完成,便带着他悄无声息离开了皇宫
恢複后记起了一切,他也终于不用再隐藏自己的身份与实力,在暗处培养自己的势力,加之以往舅父部署下的势力人群声望日渐提高,他寻机杀回了北境,他是长子的事实无法改变,那些布下的势力拥护他,搅得朝廷一团糟糕,他“名正言顺”的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报複了曾经伤害过他的那些人
他不想成为满手沾满鲜血的人,但他同样不是圣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会踏在尸山血海上前行
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招惹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皇帝长子的身份,他没有体验过身份带来的荣华富贵,却因为这个身份,遭遇了太多的不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