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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回答, 宁久微也没再继续去追问。她直起身来,把簪子递给池林笑吟吟对他说:“小林子,帮我戴上吧。”
她的一头长发柔顺丝滑而飘逸, 池林的五指从她发间穿过,那一丝丝一缕缕从他指尖划过, 也从他心间划过。
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升上心头。
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让他不由地抚摸她的头发不想再松手。
他将桃木簪插在了她发间, 她高高束起的长发利落又飒爽。
在月光下突然一转头,她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颊。
脸上痒痒的, 心里似乎也是。
宁久微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又笑眯眯问池林,“好看吗?”
池林怔怔地望着她, 低低地嗯了声点点头。
“你很好看。”他鬼使神差一般又说了这一句话出来。
那一刻, 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什么皎洁清透的月色,什么巍峨耸立的青山, 都不及她丝毫。
他看见她哈哈大笑起来,身后的天地山河都黯然失色。
“那还用你说?”宁久微得意洋洋, 又自恋满满地一甩头高昂起下巴来。
她站起身,抬手指月,又一手叉腰, 放声大喊:“老子就是这世上最美最吊的人。”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
池林晃了晃脑袋,被她那一声大喊炸的回了神似的, 也随她站起身而后嘁了声,“能不能要点脸?”
宁久微白他一眼,而后突然飞下迷谷树。
池林叫住她,“你要去哪里?”
宁久微回头冲他龇牙咧嘴地吐舌扮鬼脸, “要你管?”
她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小心翼翼地躲藏起来。
今夜是月圆之夜,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又会乱杀无辜。
从前她在这里发作时就曾把这里搅得一团乱,误伤了好几个住在这里的人。
所以她冲破封印后才没有第一时间想着来这里修炼,而是去了莽浮林,虽然这里很安全,就算一川山他可能会找来,但猗天苏门的结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破开的。
她想趁现在她还没有心痛发作,她还清醒,应当远离人群。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到了那一刻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从那狭小昏暗的一方角落里疯了似地冲出去。
池林找到她的时候正看见她在半空中飞行,一袭红衣,在月夜下形似鬼魅。
她额上的那条竖杠红的鲜艳瞩目,仿佛在滴血般。
池林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那个样子,再见已没当初那般惊诧恐惧。
以前只能在她的一双魔爪下任她宰割,而如今他已经能够多多少少制止她一些了。
但是她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呢?他抬眸看了眼夜空中的月亮,好像每次月圆之夜她就会如此,池林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两人在半空中狭路相逢,宁久微的目光空洞无物,死一般的沉寂,如血般的红。
见人便杀。
那双手在每每月圆之夜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心口处的痛让她失去理智,失去自己的意识。
“宁久微!”池林大声唤了她一句,可是宁久微根本不认识他似的,扑上来就是一顿厮杀。
池林只好与之对战,正将她这些日子来教他的刀法和术法全派上了用场。
一开始两人还有来有往,可渐渐的,发起失心疯来的宁久微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一掌接着一掌打得池林再无招架之力。
他手持日月神刀半跪于地,口吐鲜血,墨发在风中飞扬,月光映在他脸上,飘舞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沾染了一丝鲜血,那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凌乱而破碎的美。
他拔刀再起,没有放弃,顽强抵抗,但他却没有伤到她丝毫,他只是想阻止她,让她停下来。
可是怎么才能让她停下来,他记得上次在莽浮林她发起疯来时,一川山给她服下一颗什么丹药,她似乎就好了。
很可惜,他没有那种药,再加上节节败退,让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挫败感。
又是一掌,宁久微这次直接将他拍飞,他滚了好远才停下。
而再从地上爬起来时,宁久微已经不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旷野之上了。
她仿佛是嗅着人的气息而去,她的心在痛,于是便想掏了别人的心来医治自己。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猗天苏门中的人这个时候大多已经睡下,有起夜的人们看见头顶那轮圆月之下忽然闪过一道红影,趁得那月光都像染了血一样。
那人想揉揉眼再看清楚些,结果“啊!”一声大叫,那起夜的人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再也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了。
好多树木,房屋在一夜间被毁坏了不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