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风一闭眼,伴随着音乐中可爱的“loveyou”音效,豁出去一般:“我喜欢你,边沂南!从在剧组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少年喊完,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豁出去了一口气,总算让他能够喘匀称了。
呼吸渐渐平稳,对方的沉默让他逐渐生出一些不安。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却对上一双泛红的眼眶,叶风一怔,思绪打结:“怎、怎么了呀南哥?”
边沂南单手扣住一双眼,呼吸颤动,竟是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
叶风怎么能……
怎么能在今天跟他告白。
这让他……
怎么告别……
【作者有话说】:叶风:love you
边沂南:掰掰
第27章 我不喜欢你
叶风很无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过好像他刚刚说的都挺不该的。让他茫然无措的是,边沂南看起来太过悲伤,仿佛他刚刚不是在告白,而是在分手。
“南哥……”叶风习惯性伸手拉住边沂南的衣角。
“嗯。”边沂南竭力压下胸腔翻涌的情绪,缓缓放下手,仍旧赤红一片,眸子里沉下来的光斑驳,似乎被什么割裂成好几块光斑。
叶风一下就心疼了,他大着胆子抱住身前的男人,仰着小脸语气认真:“你怎么突然难过了呀,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好,你别伤心好不好?”
少年没得到反馈,只好又捧住他的脸:“你说话呀南哥,你这样……我的心脏都好难受,我不希望你难过。”
边沂南闭了闭眼:“叶风,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叶风有问必答:“哪有为什么?就是很喜欢你呀。第一眼见你是因为你帅,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接触之后发现你并不像表面那样高冷,是个温柔内敛的人……”
边沂南突然往前一步将人困在墙壁间,打断了未尽的话。他抬手捂住少年的嘴,对方被迫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不应该再问下去了,叶风越真挚的回答,就让他越难割舍,恨不能将眼前的人占为己有,什么叶凛、什么秦慢慢,通通都不重要,他只要叶风。
可是……
他不能、不可以。
“肿么呢?”少年的声音被闷在男人掌心,不明所以的发问。
边沂南低下头,缓缓靠近叶风的脸看着他,对他说:“叶风,你从来都不了解我。”
少年骤然睁大眼睛,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种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不想听边沂南接下来的话。
叶风握住男人的手腕想挣脱桎梏,却未撼动半分。
边沂南感觉到少年的挣扎,他近乎自虐般继续说:“我们才认识三个月,你怎么就能确定你喜欢的是真实的我?”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扁是圆,也不知道我私下里是如何恶劣,就这样,还敢对我说喜欢?”
“你的喜欢,只是建立在你浓厚的滤镜下罢了。”
“布是的唔嗯!”叶风浑身都在反抗,边沂南不允许,直接单手握住他的双腕提起来扣在墙上,完全被迫接受的姿态,让叶风有些难堪,少年眼圈都憋红了,泪花在眼眶打转。
也许只阻止少年的声音也不够,边沂南看到这双眼神心就碎了,可他却不能停,要让少年彻底死心才行。
他值得拥有更好的伴侣,一个完完全全从头到脚乃至性别都要配得上他的人。
而不是边沂南这个从泥里爬出来的垃圾。
“叶风。”男人咬紧后槽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谎:“我不喜欢你。”
有滚烫的湿意跌落在男人手背,一滴又一滴,烫到边沂南心脏发疼。
叶风的眼泪断了线,他已经努力想克制了,可讨厌的泪腺不听他的话,他只能抽着鼻子哭,连想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告白被拒绝是这么难受,心脏好像都不属于自己,被对方蹂躏千百回再扔过来一样,皱皱巴巴的撑不开。
“复开。”叶风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边沂南分辨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放开。
边沂南顿了一下,他其实不想放手。
他小心翼翼又低了几分,将唇擦过自己的手背,落下一个不算亲吻的吻。
对不起。叶风。
别喜欢我。
边沂南松开了手,解除了对叶风的桎梏,往后退了两步,一向体态沉稳的他,脚步竟有些踉跄。
叶风抬起胳膊胡乱擦了几把脸,他偏过头不愿意看边沂南,除了一些小情绪外,更多的是告白被拒的窘迫不安:“没关系,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不用那么贬低自己。”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泄出哭音,忍下去才继续道:“你就是很好的人,如果你非要说你自己多么不堪,倒显得是在侮辱我了。”
叶风梗着脖子,还是像骄傲的小孔雀:“我这么优秀,喜欢上的人肯定也是优秀的,哪怕他不喜欢我。”
边沂南张张嘴,说不出话。
少年太温柔了,他竟有些相形见绌。
叶风又抹了一把眼泪,过去把电视上还在“loveyou”的小视频关了,摁响了酒店座机的服务电联。
“您好,艾维亚酒店为您服务。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叶风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您好,总统套房520室需要打扫一下。”
“好的,清洁人员马上到,先生请稍等。”
电话挂断,边沂南的思绪也像是占线似的,神经一抽一抽的疼。
“我让人把这儿清理了,南……你先回去吧,一会儿他们该找你了。”
叶风强撑着平静的外表,似乎将事情处理的紧紧有条,如果忽略他时不时就要擦掉控制不住流淌的眼泪。
边沂南手心里还握着那个没送出去的平安符,棱角硌的手心很疼,却比不上心脏处的钝痛。
他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送出去就不像话了。
边沂南慢慢退出了房间,下一秒就听见房间内隔着门传出来的不再压抑的哭声。
呼吸骤然被攥紧,仿佛被剥夺了仅剩不多的生存空间,边沂南几乎克制不住想要上前不管不顾推开门。
“您好?您是520室的住户吗?”
边沂南偏头,看向推着清洁车的工作人员,他顿了一会儿,才缓缓摇摇头。
于是工作人员礼貌去敲门:“您好,您叫的客房服务。”
为他精心准备的告白现场就要被清扫干净了,这么专业的酒店,想来应该一点痕迹都不会留。
边沂南往后撤了一步,在房门打开之间就转身离开了,背影仓惶,像是逃离难以面对的场面。
杀青宴他也没回去,独自走入寒风萧瑟的夜空中,手心一片汗津津的,还死命握着那只原本应该属于叶风的平安符。
明明是他拒绝了叶风的告白,却比被拒绝的人还要失魂落魄。一双眼蒙了阴翳,看不清去处,也不知晓来路,他只是机械地迈动两条腿,最后像是累了,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身边有来来去去的人,也有喧嚣的风。
人们擦过他的肩,寒风洞穿他的胸膛。
肩是麻木的,胸膛是空荡荡的。
他终究还是忘了,要做一个体面的告别。
杀青宴一结束,《花嫁喜》剧组就算彻底告一段落。
片酬被公司剥去一部分落到了边沂南口袋,还有张晋城允诺的酬劳,零零总总算下来也有大几万。
他的生活又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状态,一边守着千满放置的“食盆”,一边寻找不耽误事儿的兼职。
只是整个世界变得真假难辨。眼前的路人似乎总是笑起来有甜甜的酒窝,坐在公交车上总是听见有人喊南哥,语调上扬,是欢快的语气,又或者下班回来碰到遛狗的人,总觉得那毛绒绒的是布丁。
不得已,他只好又找了一次唐医生。
唐医生说了很多,到最后又给他总结了一种新的病症,他忘记了名字,只记得不用吃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