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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没带烟,他上上下下的口袋翻遍了,却没摸到一根。
“没带?”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手里拿着烟盒伸到他面前,烟盒里探出半支烟。
“女士细烟,如果你抽不惯,只能忍着了,这儿可没卖烟的。”
边沂南不介意,只要能抽就行。
借了火,用力地吸食了一口,边沂南缓缓呼出一口气,带着烟雾,将胸腔里那点郁结吐出去。
其实一年的时间太短了,他应该还不能很好的泰然自若地面对叶风,每次相见,都只觉叶风对他笑的时候还在昨天。
这一年,他一半时间跟着陈空,一半时间坚持着心理疾病复发的治疗,最后通过陈空,拜入武家班。武家班的氛围很适合他,他的治疗流程提前结束,开始专心练武。
而贯穿始终的,就是活在他记忆里和手机里的叶风。
从未磨灭,每分每秒都在他的世界里活的鲜明。
他半藏着,又张扬着。今天被陈亚茹撩开那一层遮羞布,叶风的反应却成为一把刀,随口几个字,就把他的心脏扎透了。
少年方才听到陈亚茹的话笑了,可边沂南也听的分明,那语气像是听到了一场笑话,凉意浸透那声音,让他一刻都坐不住。
一根烟烧到指根,手抽了一下,他反应过来摁灭。
“呐,还要吗?”对方又甩出来一根往他的方向递。
边沂南抬头对上她的双眼,对方笑了一下:“你看起来还想再抽一根。”
那双眼画着精致的眼妆,一眼洞穿人心。
边沂南摇头:“不用了,谢谢。”
他离开吸烟室,回到包厢的时候已经开宴。叶风换了位置,边沂南握紧了拳头,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坐到武靳身边。
武靳问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神色如常:“没事,突然想抽烟。”
武靳不抽烟,他其他几个徒弟也都不抽,便皱着眉劝:“不是好东西,赶紧戒了。”
边沂南点点头:“嗯。”
武靳脸色缓和,又让他等会儿去给陈导敬酒。边沂南被陈空带着已经深谙酒桌之道,自然明白:“知道的。”
陈亚茹就坐他旁边,想问刚刚的事情,但这时候实在不是好时机,便只能憋在肚子里,嘴里的菜都不香了,目光在叶风和边沂南身上打转,来来回回。
不过很快她就被陈导点名,那点八卦的心思被瞬间打散。
饭局不仅喊了叶风,还喊了女主,陈导喊她就是介绍她未来的合作演员。
女主叫关月诗,长相很文静,说话也轻声细语的,不过骨子里就透着股傲慢,让陈亚茹怎么看怎么不爽。
敬完酒回来就忍不住跟边沂南吐槽:“你看那女主什么眼神儿啊,好像我欠她钱似的,我又不是她属下,还要看她脸色行事?拜托,是他们求我来的哎,搞搞清楚噻。”
边沂南安慰她几句,起身去给陈导敬酒。
陈导身边原本坐着叶风,他一过来,对方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边沂南压下心头的酸涩,扬起笑容跟陈导敬酒,喝了一杯,烈酒入喉,他蓦地就想醉一场。
敬完陈导又敬师父,二师姐,三师兄,一个都没落下。
一杯又一杯下肚,众人看他面色如常就任他去了,酒过三巡,陈亚茹拽着他不让他喝了。
武靳倒不觉有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让他喝。”
陈亚茹看向眼神盯着叶风发痴的边沂南,语气很肯定:“别喝了,他醉了。”
【作者有话说】:边沂南:没醉,半醉。
叶风:好啊,有人借着酒劲儿看我是吧?
第74章 开机仪式
边沂南其实没醉,他只是任由思绪发散,贪婪地渴望着他的小太阳,往他的世界里照一束光。
癔症在饭局结束时骤然梦醒,几人三三两两离场,叶风走的最快。
视线里没了目标变得空茫,陈亚茹拍拍他的脸:“能自己走不?”
边沂南点点头,掩下目光面色如常地站起来,不见丝毫醉意。
关月诗有人接,就剩下他们几人,算来算去,陈空的车加上司机也坐不下五人,边沂南自动把自己摘出去:“我想办法回去,你们先走。”
陈亚茹还是认定他喝醉了,不同意他的方案:“你们走,我叫个车来就行。”
边沂南拧眉:“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不安全。”
陈亚茹锤他肩膀,语气玩笑:“你是真醉了吧?我不安全还是别人不安全?”
武靳哈哈大笑,直接拍板决定:“让小边喊车吧,我们先走。”
陈亚茹瞪那老头,武靳也瞪眼:“干什么?又反了是不是?”
最后还是边沂南留下。
一路跟着几人送到门口,他揣着兜站在寒风中愣神。
脑子里其实什么也没想,就站着让冬夜的寒风降温,直到情绪冷却。
他抽出手想摸左手的银链,却骤然摸了个空。
一个激灵,边沂南猛地回神。
他的手链呢?
蓦地慌了神,拔腿就往包厢跑。
一路疾驰,出了电梯左拐,风风火火急得撞到了人。
“哎哟!”
他跑的快,对方差点被撞的摔倒,要不是身边人扶了一下就要一屁股坐地上了。
“哎我去,大哥你看路啊!急着投胎啊?”
边沂南满脸焦急,喘着气停下,目光看过去:“对不……起……”
本想道完歉就走,看清面前的三个人,脚步又顿住了。
叶风,和他两个朋友,他曾经在视频里见过的两人。
林焕骂骂咧咧地抬头,也看清了撞他的人,瞪着眼一句国粹蹦出口:“卧槽!”
叶风看了边沂南一眼,转开目光搡一把林焕:“走不走了,被撞残疾了你。”
李锐皓的目光转了一圈,搂着林焕的肩膀走过,狠狠撞开边沂南,视若无睹地:“走了,芸姐说今天五楼随便我们玩!她请客!”
叶风跟在他们后面掠过,三人进了电梯,留下一片安静。
边沂南垂下眼继续往包厢走。
服务员已经将包厢收拾的差不多了,边沂南冲到自己座位边蹲下身子在地上寻找摸索,却一无所获,他转了一圈,每个角落都找的很仔细,仍旧看不到他的手链。
有服务生过来:“先生,有什么需要帮您的?”
边沂南:“我想问下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银色手链,上面挂着一个字母‘T’。”
服务生摇摇头,又问他的同事有没有看到,对方也摇摇头,建议道:“刚刚是小林收拾的吧,去问问她。”
边沂南抱着一丝希望:“麻烦了,它对我很重要,可以帮我问问吗?”
他跟着服务生去找“小林”,却得知对方因为有急事提前交班离开,打电话也没人接,那服务员挂了电话有些抱歉:“不好意思,要不您留下联系方式,我们找到了第一时间联系您?”
边沂南写下电话号码,还是不想错过一丝可能:“会不会收拾到垃圾桶了?我能翻翻看吗?”
那服务生有些尴尬:“这……我们刚刚已经把垃圾打包去垃圾区了,您这恐怕……不好找吧……”
边沂南不介意,态度很坚定:“借我一双一次性手套吧,麻烦了,我不想错过一点可能。”
服务员陷入犹豫,让客人去翻垃圾区也太不礼貌了,可他自己又不是很想去帮这个忙,踌躇着,踩高跟鞋的声音走进,来人语调慵懒,是带着颗粒感的烟嗓御姐音:“怎么了?都站在这儿干什么?”
那服务员看见对方立马态度恭敬的喊了一声:“芸姐。”
边沂南看过去,怪不得声音很耳熟,是她。吸烟区那个借了他一根香烟的女人。
服务员简要的说了事情经过,云芸挑眉:“原来是你的。”
她伸出手,熟悉的银链从掌心垂下,边沂南立马拿过,心脏落回实处。他将链子带回手腕,检查了几遍,摩挲着那个字母确定不会再掉才抬起头道谢:“谢谢。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