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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手上还拿着那个费了好大劲才抓住的沐浴露瓶子。
“好累。”
又烦又累。
一大早没有吃早饭的吕锦誉不仅要克服低血糖带来的虚弱感,还要一个人苦哈哈地洗衣服。
这比受到虐待的灰姑娘还要惨。
而现在的吕锦誉和受到虐待又有什麽区别呢。
坐在水盆里的吕锦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慢慢地滑了下去。
按照以前吕锦誉的行事作风,这套髒衣服他不可能再穿第二次了。
可这是他唯一还算体面的衣服了,他不接受自己穿着现在这身不得体的衣服出去和人见面。
不接受……
意识涣散的吕锦誉整个人都躺在了水盆里。
当然,以他的大块头,他完全不会出现溺在水盆里的情况。
他只是往后仰着头,四肢无力,像块摊平的肉。
何尽敲了敲门, 面无表情地看着整个人都弹了一下的吕锦誉。
对方不仅外强中干, 还特别容易受到惊吓。
“吕锦誉。”
被叫到名字的吕锦誉又弹了一下。
像小时候偷吃零食被老师叫了全名的小学生。
不过品学皆优的吕锦誉应该不会有这种烦恼。
何尽也没有这种烦恼。
但容易受到惊吓的吕锦誉真的很像一条在案板上弹动的鱼。
水盆里的水又溅了出去。
这次不仅溅到了外面的地板, 还溅到了何尽的裤腿上。
浴室并不算狭窄, 至少没有容纳不了一个人的程度,毕竟当初改建的时候, 何尽就考虑到了会把外面的木质地板弄湿的情况。
所以浴室整体是有些下沉的构造,从房间走进浴室还要往下走一个台阶。
可吕锦誉的块头太大了,且不知道为什麽他非要用这麽大个水盆洗衣服。
这个水盆是何尽冬天累了的时候用来泡澡的。
何尽无声地看着里面的狼藉,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吕锦誉看着何尽越来越冷的脸,心里也越来越虚。
他默默的从水盆里站了起来,两只手抓住了湿漉漉的衣摆。
此时此刻,吕锦誉这个垂着头的大块头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罚站的小学生。
何尽觉得産生这种想法的自己很可怕。
他一句话都不想说,径直走进了又滑又湿的浴室,将吕锦誉的髒衣服从水盆里拎了出来。
吕锦誉偷偷看了何尽一眼,心里越发的虚。
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借住的客人,实在太失礼、太丢人了!
是的,吕锦誉觉得自己是一个客人。
不过何尽这个人还算不错,竟然不指责他,还帮他洗衣服。
这样想着,吕锦誉却见何尽将他的衣服丢进了垃圾桶。
“……”
吕锦誉……吕锦誉气的连手指都在抖,嗓子都破音了。
“你在干嘛!”
“帮你解决你的问题。”何尽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吕锦誉的怒火顿时被何尽凉凉的眼神浇灭。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他的气势总要矮何尽一截。
大概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何尽就拿出了居高临下的姿态,并且用皮带将他绑在了树上!
又或者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滋味!
是的,现在吕锦誉又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了。
毕竟没有哪个客人会受到这麽刻薄的待遇!
何尽看了吕锦誉一眼,大概还想再说点什麽,但看到吕锦誉脑袋上顶了一个大泡泡的样子,他还是什麽也没说,只是收拾好了污水,又将地面沖洗干净,最后向吕锦誉伸出了手。
吕锦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他生气地避开何尽的手,自己将手上的沐浴露瓶子珍而重之地放上了架子。
何尽没有和他计较,只是出去的时候又看了他一眼。
“洗干净之后出来吃早饭。”
何尽走了,顺手带上了浴室的门。
吕锦誉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响了一会儿之后逐渐远去,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道门缝。
他要去偷何尽的衣服。
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很失礼,但他真的不想再穿这该死的老头衫了!
吕锦誉往前走了一步,却被一个小板凳拦住了路,他低头一看,看到了上面叠放好的老头衫和大裤衩。
“……”
为什麽!
何尽是做批发的吗!
不……
他想起了楼下被塞在角落的那一叠衣服。
搞不好何尽还真的兼职卖老头衫……
——
早餐是很简单的荷包蛋、白粥,还有一盒牛奶。
不过何尽自己没有喝。
吕锦誉又不可避免的觉得何尽是在考虑他过于虚弱的身体,才为他特意準备了牛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