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桥冷冰冰转过脸,嫌恶地甩掉还藏在自己衣服里的手,怒声呵道,别亲我,您有病?
今天晚上怎么来个人就想对他动手动脚?
杭朔舌头上流下一丝血星,荡漾在嘴里又涩又咸。
两人中场休息。
陆桥把刚才男人翻上去的衬衫狠狠扯下来,绳子系得死死的。
杭朔懒散靠在墙上,手里还提着他的一只鞋。
男人他把鞋正正丢在陆桥面前,穿上吧。
陆桥默默穿鞋,杭朔插着兜在旁边目不转睛看着他,男人闷闷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关你屁事。
杭朔又要凑过来,陆桥反条件伸手去推,离我远点,这是公共厕所,不是耍流氓的地方。
杭朔愈发得耍赖,开始黏在他身上哼哼唧唧,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
陆桥没办法,只能去摸他的侧兜,拿出男人的手机解开指纹,
汪导您好,我是陆桥。杭导演喝醉了在厕所,能来接他一下吗?
电话那边的汪泉力顿了一下,随即乐呵呵说道。
啊,原来是许柏言啊,我现在不在会场,麻烦你把他送回家吧。他家不远,就在市区某某某.......
不是,汪导,等一下......
他还没说完,汪泉力那边就传过来一声女人的嗔笑,通话戛然而止。
陆桥没好气地推搡自己身上的人。
别装了,信不信我给你扔大街上?
杭朔嘴里嘀嘀咕咕,抱得更紧了。
忽然身后的隔间传出阵猛烈的冲水声,何天一蹲得腿都快废了。
他整理好衣服,伸了伸像是打了马赛克的小腿,打开厕所门,果然看到了外面一脸错愕的陆桥。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歪倒在他身上,陆桥蓝色妖姬的短发被汗液打湿。他眼尾嫣红,睁着圆圆的眼睛,像只呆呆的小鱼。
陆桥心若擂鼓,忐忑问道,你......一直都在里面?
何天一点点头,默默走到池子出洗手。
陆桥偷偷瞪了一眼肩上装蒜的人,真想一巴掌把杭朔呼进墙里。
他架起男人就想逃离。
何天一冷漠地转头瞄了眼陆桥的背影,舔着后槽牙,从旁边的抽纸器慢慢抽出纸巾细细擦拭手指。
他缓缓说道,我和你一起。
什么?
不是送导演回家吗,我和你一起去。
何天一把杭朔另一只手臂架到自己肩上,陆桥在手机上叫了辆车,三人便出发了。
......
傍晚的市中心分外冷清,白天还摩肩接踵的街道上现在连只鬼影也没有。
司机淡定开车,缓缓停在一座高档小区的门口,随后转身和三人说。
抱歉,这地方我没有通行证,各位劳驾,只能自己走进去了。
陆桥裤子还破着,两人强撑着把人送到家门口。他一个个试杭朔的手指头,指纹一次次响起警报。
有邻居狐疑着看着三人缓缓路过,陆桥终于忍不了,甩掉了杭朔的手威胁道,赶紧把你家门打开!
邻居眼神更加笃定,飞速用钥匙开了自家大门,头也不回地就进屋了。
陆桥:......
杭朔终于清醒过来,他迷迷糊糊伸手输了一串密码,门锁应声而解。
怎么不早说你家用密码?陆桥扭头质问自己肩头上的人,男人懒懒睁眼,下一秒又合上了。
把人扔到床上,陆桥走出卧室,发现何天一正在翻看杭朔茶几上的书本。
他小声说道,别翻人家东西啊。
何天一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手指夹起桌子上的杂志,只随便抖了抖,厚厚的书本便不堪重负,哗啦一声散落出来各种照片。
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照片,眼睛下闪动着凌厉的目光,盯得陆桥身上直发毛,他一直在偷拍你。
何天一伸出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一本正经问。
他是变态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杭朔(抓狂):啊啊啊,我不是变态!这都是我和媳妇的美好回忆,你懂什么!快放下我们的相册。
何天一:啧,老男人,老变态。
陆桥:虽然但是,我还是觉得乱翻人家东西不大好......(亲亲杭朔)
杭朔(挺起身板):嘿嘿,我只能被老婆骂(贱兮兮)
第17章 漫天黑料
嘘,陆桥赶紧蹲下身,眼疾手快收拾好地上的照片。
粗略看去,这堆杂七杂八的图片里,全是些自己发在社交账号上的久远自拍,或者是偶尔上的杂志,还有剧组的大合照.......
有些他自己都不咋记得,杭朔应该是存了很久。
陆桥把这些原封不动放回桌子上,拉着何天一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卧室门后,男人一改醉意,脸色不善地在床上坐起身来。
......
何天一站在小区门口压低帽檐,脸上的闪片在路灯下依旧闪动着磷光。
他习惯性望了望无人的路口,对身边人柔声说道,我打车了,一会儿就到。
不用,你先走吧。陆桥脱下引人注目的外套,向反方向走去。
何天一在他身后放下手机追问,你不回宿舍?
不回,我今晚回家。
身后的何天一轻轻应声,陆桥便头也不回的插兜走了。
京城夏日的夜晚气温骤降,有丝丝凉风吹过,撩拨起他蓬松的发梢。
陆桥刚刚转过街角,就眼疾手快闪人进入一家便利店。
兼职的大学生店员正忙着打扫最后的熟食,她认出刚出道不久的陆桥,惊讶了一下。
陆桥礼貌打招呼,他挑了几瓶水和零食,结账时看到收银台旁边的大杂烩,出来个点子让女孩弄成一只热狗卖给他。
蓝色短发的男孩侧脸清瘦,安静地坐在贴着漂亮窗花的玻璃窗前。
陆桥慢慢啃着手里的巨无霸,培根和香肠被烤的焦香无比,美乃滋配着小黄瓜酸甜可口。
他舔了舔嘴唇,上面的唇彩早就被杭朔舔掉不少,顺手拧开一瓶白水灌了下去。
自从进公司以来,陆桥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地吃糖油混合物了。
窗外面有车在急急按喇叭,陆桥抬起眼帘,看到玻璃中映出的脸猛然怔住。
他小的时候曾经听过这么一个故事:讲的是一双兄弟,一个死后另一会和他长得越来越像,就像是两个人重新被捏在一起。
这个时候,活下来的那个已经不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而是活成了另一个的影子。
......
旁边的凳子上忽然坐下一个人影,许柏言脖子上系着红领巾,晃动小腿欢快吃着手里的汉堡。
他一个小小寸头,摇头晃到问道,哥,我们下周还能来动物园吗?
许柏霖咽下嘴里的香肠,偏小麦色的脸上有双明亮的眼睛。
他爽快答应,行,只要写完作业就带你来。
那我们还吃汉堡行吗,哥你还有妈妈给的零花钱吗?
许柏霖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手腕上新买的玻璃手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放心好了,哥有压岁钱。
那我们再吃一个冰激凌,印着小熊的,巧克力味的?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