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场戏告一段落,两个演员还是有些实力在身上的。
女主听见导演打板,瞬间就从陆桥身上下来。她对着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微微鞠躬,下一秒就飞也似地和助理离开了。
陆桥有些无措,这是......
有场务赶忙走上来,对他陪笑道,女主角下班了,小陆老师,我们先去后边休息一下?
下班了?陆桥睁大眼睛,他愣愣地被拉到化妆间脱下身上的戏服,眼神有些不舍。
刘玉玉走上前来对他说,怎么,意犹未尽?不要沮丧,明天的戏份就会增加,前期会安排武打教学,不要怕累。
武打戏,和女主吗?陆桥有些苦恼,她不会每天都这么早下班吧,这样我连对戏的机会都没有。
不要想着和女一号对戏,咱们还没资格。刘玉玉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仿佛想安慰下单纯的陆桥,武打戏人家都有替身,只有你和群演是自己上,抓紧练习吧。
......陆桥小声嘀咕:总感觉主角演戏挣钱好轻松,以后我也要当主角。
如果想长久发展,你最好不要这么想。刘玉玉拍拍他的肩膀,公道自在人心,观众都是不好糊弄的,他们只会越来越聪明。
......
第二天的戏份是沈长羽成年后的第一次发病。
陆桥这次还是那身青绿色的长衫,但这个剧组的化妆师完全不会按照剧本的发展设计妆造。明明是个战损的戏份,却给他涂上又粉又亮的唇蜜。
他偷偷用手擦了擦,嘴巴有些泛白,果然显得脸色沧桑起来。
导演示意场务递给陆桥一份血浆,他拿来含在嘴里,等着女主回头的时候就立马咬破。
......
沈长羽成年礼过后,林袅袅约他去后山会面。小师妹早早就等候在那里,却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心上人当场发病的噩耗。
......
沈长羽拿着一壶酒穿过竹林,他身姿修长,发带纷飞,拿着酒壶的手指骨节分明,但却隐隐用力,好像是在隐忍什么痛苦。
林袅袅就背对着他站在哪里,他做师兄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师妹。大家对林袅袅千宠万纵,她更是师父手里的掌上明珠,没几年就出落成一个美人。
但林袅袅在沈长羽心中,始终是那个被精怪追着哭的小孩子。他今天不知怎么了,身子十分不爽。但是碍于袅袅的撒娇消磨,只得答应前来会面。
丫头,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找师兄到这里说?
沈长羽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对林袅袅微笑着。他清瘦的脸侧各有刘海,在暮色的笼罩下显得整个人眉眼温柔。
林袅袅转过身支支吾吾,她还是低着头,但是耳根却已经红了,师兄,是这样的。这些年,我都对你......
袅袅......沈长羽忽然感觉不大对,他身体里的经脉像是发了疯,暴虐地逆行而上,丹田如同沸腾的蒸锅,各种清心诀一同失效。
沈长羽堪堪伸出手,他想向林袅袅求救,还未说话,就突然嗓子一甜。
林袅袅还未察觉沈长羽的异常,她依旧少女怀春,红着脸颊道,师兄,这些年,袅袅其实一直都喜欢你,我......
林袅袅话音未落,却面上一热。
她身上全都是沈长羽呕出的血,眼前的男人痛苦捂住腹部的丹田,沈长羽感觉自己的灵力在溃散。他喃喃道,袅袅......却已经是耗尽最后一丝气力,虚脱地倒下去。
酒壶碰在地上变为碎片,浓郁的酒香混合着腥甜的血腥味,一同拥入林袅袅的怀中。
远山雾霭沉沉,少女泣血的悲鸣响彻云霄。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杭朔:老婆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陆桥:太爽了,演戏可以吊威亚飞来飞去。
杭朔:老婆不在的第二天,想他~~
陆桥:真的会谢,吐血吐到嘴抽筋。
杭朔:老婆不在的第三天,想他~~
陆桥:演戏真好,可以穿漂亮衣服,是病秧子就在床上躺着,真好真好。
杭朔:老婆不在的第四天,我决定去找他。(走到剧组寻找)嗯,老婆呢?
(因为思念男朋友回到综艺的)陆桥:嗳,杭朔死哪去了?
我感觉手都要断了(哞哞直哭),但还是要定个小目标,希望收藏可以上五十个,哈哈哈~~
第25章 我为仙家
鲜红的血浆顺着陆桥清瘦的下巴缓缓流下,他喉结动了动,静静躺在女主角的怀里。
这种人为调制的液体血包不加劣质香精倒也没什么大味道,陆桥舌头卷了卷,心里默默想:水水的,有点甜味,像极了杭朔总给他吃的糖。
导演看时间差不多喊了卡。
女主角随即收敛泪光缓缓站起来,陆桥揉着肩膀跟在她身后走出摄影棚,心里想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冷漠,刚在还哭得声嘶力竭,现在一秒回归现实,不会憋出病来吗。
导演看着后期慢慢调整滤镜,女主角坐在旁边不知道在交涉着什么。陆桥傻傻站在最后,这些东西他都插不上什么话。
他只是一个工具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在自己的小位置上发光发热就好。
谁知道导演最后点点头,说道,这场戏过了,灯光师准备,下午换场。
在影视城呆久了就会知道,剧组拍摄最费时费力的就是布置现场,往往可能一场不到半个小时的戏份,要花大半天去布置边边角角。
女主角默契地看了眼助理,转头又下班了。陆桥知道,他又可以混一个下午没事干了。
化妆间里,陆桥翻来覆去看自己薄薄的剧本叹气,刘玉玉看了他一眼,做什么,剧本遇到困难了?
不是,陆桥摇了摇头,我发现我这个角色根本用不到什么武打戏,后期不是吐血就是在床上躺着装死,这能演出什么深度来?
永远不要嫌弃自己的戏份少,这才刚刚开始。刘玉玉拿着手机正给红姐详细汇报着陆桥今天的动向。
陆桥心中思量了一下,觉得刘玉玉说的有道理。
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说话就是不一样,句句都很有深意。他是个极为听劝的人,简称耳根子软,陆桥随即又开始拼命研究自己下午需要说的那几句台词。
下午八点半,夏令时傍晚的天空刚刚擦黑。
场务指挥着实习生打开大灯,屋内瞬间亮如白昼。纸糊的假窗户外面也有一排灯光,因为有点接触不良,嘶嘶地响着微弱的电流声。
这是场在屋内的戏,剧组把沈长羽的房间尽量布置得清简有书卷气。因为在原小说里,沈长羽在剑修之外的另一层身份,是京城侯府的七少爷。虽不是嫡出,倒也是身份尊崇。
他从小在钟鸣鼎食之家,不愁吃穿。这样的男子却意外地淡然出尘,总之没有像陆桥这么务实,满脑子都是小钱钱。
灯光准备,全场收声,场务上前打板。
......
沈长羽大病初愈,他眼下有些发青,嘴角的血迹干涸后黏在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上,一条浅色的宽发带低低挽着头发。
胸口又止不住得阵痛,沈长羽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撑住,放下书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几天前,他还是手握宝剑,春风得意的首席师兄。少年胸中满怀河山与家国,期盼着自己能够修炼强大,下山除恶,衣锦还乡。
但此时的他却满面倦容,恶疾缠身,不得不卧于病榻。
沈长羽脸上的光华渐渐消逝,依旧灿烂的眸子目不转睛,盯着手上溅到血迹的书页。
这时候门扉一声轻响,林袅袅拎着食盒缓缓从屏风后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