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朔充耳不闻,他换了只手拿湿纸巾擦擦,复又伸进衣服里去。
陆桥推搡,我不想......
你不想我?男人不知又做了什么,让陆桥反条件高高曲起小腿,脚上的白球鞋在杭朔裤子上留下脚印。
不许冷落我,许柏言。杭朔也喘着气。
你要什么都可以直说,但是不要冷战。
我没.....陆桥还在嘴硬,脖子不自主向后仰、
两人正难舍难分,只听门把手忽然一动,房门被推开。来人没做什么心理准备,直愣愣把沙发上交叠的人影尽收眼底。
陆桥脖子上红彤彤都是汗水,他听到门的响动声,直接在杭朔怀中睁大眼睛僵住了。
杭朔冷冷抬起眸子,唇边有摸湿润的红。下一秒,他的表情变幻成漠然,不带一丝波澜说道,请你出去。
大门倏而关上。
男人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了。
陆桥捂着脸狠狠推远身上的人,咬牙切齿,你不去酒店就非要在这里吗!他们全都看见了。
没人看见你。杭朔明显睁眼说瞎话,温声劝慰,他不敢说出去,我在这呢。
从我身上起来!
杭朔自知理亏,默默起身。
陆桥把自己的衣服快速扯上来,扣好扣子。随后像条翻着肚皮的咸鱼瘫在沙发上,叹着气说,烦死了,你以后少来我剧组。
杭朔不敢吱声,他点了点手机,吩咐助理去找刚才开门的人。杭朔看他胸前没带名牌,又不像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身份有些古怪。
晚上包间给你过生日,汪泉力他们都会来。
男人慢条理斯,整好自己衬衣的褶皱,遥望着不远处小沙发上,陆桥耳根到肩颈崩成的一道弧线,泛着柔柔水光。
我不去,陆桥扯来衣服盖上,他对杭朔身边的牛鬼蛇神没精力去应付。
这些人在圈里吃得开,放到往常我都未必能凑齐。你认识一下,积累人脉......
我不去!沙发上的人忽然发火,我一想到又要喝酒摆笑脸就烦死了,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自己呆一会吗?
陆桥不理解,本来提起自己生日,他还幻想着可以和杭朔两个人单独待一会。可他总这么务实,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给自己。
什么酒宴上大腹便便抱着小姐的老男人们,什么背着自己媳妇包了二奶三奶的著名导演们,什么见到他只会上下打量,眼中鄙夷又无奈的多年好友们......
红妈接资源会顾及他的意愿,红妈带着他外出交际会考虑他的酒量。可杭朔呢,进了包间就是个话里话外讲合作的陌生人,而自己则是大佬的附属品。气氛到了不得不如此,陆桥还要站在旁边点头哈腰,摇尾乞怜大资源。
明明杭朔自己公司也不缺资源,陆桥也不愁没有通告,可他偏偏要陆桥胡吃海塞,那些人拍出来的被称之为艺术品的片子,他看了就脑袋疼。
他把自己打扮漂亮,又像个小丑被杭朔带去推杯换盏......真是烦死了!
陆桥宁可什么都不演,也不想在醒来后发现自己喝的烂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而杭朔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还要再抱着他折腾一个晚上。
多少个早晨,他腿肚子打颤,头痛欲裂。杭朔只会说,下次注意......他才不信男人的鬼话呢!
杭朔明显有些不悦,他弯起手指敲敲桌子,对沙发上坐着的人苦口婆心。
现在不去接触,以后怎么转型?非要等到像阮弥一样,挨到现在还是个花瓶!
我有经纪人,我不用赔笑就能拿资源,根本不用你操心。我看到那些老头子抱着女孩摸来摸去,心里就泛恶心!
那群老头,岂不是也把杭朔归进去了?
男人被气得不轻,他伸出手指着陆桥,你眼里都是什么偏见?真是不知好歹!
我讨厌你像以前一样摆布我,控制我,骗我。我要的是男朋友,不是老爹!
陆桥嚷嚷,外面已经开始有人影在不停徘徊。
杭朔听到他这一番话,缓缓说道。
控制你?骗你?我什么时候这么做过,你有没有良心许柏言!
陆桥根本无法理智,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私下里都说过我什么好话?脑子里都是废料的酒囊饭袋,靠着家里的钱把公司开起来,私底下全都是一帮垃圾!
你就会喝,喝完了再折腾我。我真是造了孽自讨苦吃,在你身上,在你高大上的圈子里,我一点尊严都没有!
杭朔表情有些狰狞,他死死握住手机,咬紧牙关。
你以为所有人天生都会被表扬吗,不把姿态放低,还要投资商主动去捧着你吗,你当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惯着你?
我不用你惯着我,陆桥反驳,我就想老老实实演戏,你要是想捧个新人,再找一个年轻听话的去啊。
到时候不要哭着跟我说后悔,没出息!
杭朔被胸无大志的陆桥噎的说不出话,那人总能有套自己的理由,男人想反驳却无从下手。
我才不会因为没赔上笑脸后悔呢,不像你遮遮掩掩,在自己家里还放着他的东西,我全都知道。
带我去画展,去景区,说什么七年的缘分,全是狗屁。你拿我当替身去纪念别人,以为我是傻子吗?
陆桥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得杭朔脑子里嗡嗡直响。他脸色极其难看,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那个破箱子放了几百年都不扔,还骗我和白景天没什么,他名字都刻在上面,难道是你捡破烂捡来的?
不是,那是!杭朔急切反驳,但是嘴里的话呼之欲出又刹那间反悔。
那是你的东西啊......
不是他还能是我啊?我穿越回七年前和您手拉手看画展,我疯了你疯了!
陆桥已经认定那箱子就是杭朔用来怀念故人的,他红着眼眶摇头,你从来就是满口谎言,我早就不相信你了。
我他妈的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这个J字。
杭朔无力回天,只能默认下这口大锅。
......
门外的人越来越多,男人整理好情绪,软下语气,今天晚上我来接你,不要乱跑。
我都说了我不去!你别老拧着我做事。什么生日?当我祭日吧,把东西还给你还不行吗!
陆桥厌烦杭朔的喋喋不休,他一把撸下手腕上的表盘,手臂一挥狠狠摔出去。
几百万白花花的银子在地上四分五裂,顷刻间化作粉末,炸开在刘玉玉的脚边。
刘玉玉闻声赶来,她推开门,被剑拔弩张的陆桥吓了一跳。
礼物被陆桥亲手毁掉,杭朔心中只剩下无奈,生气也无力发火,他额头上青筋暴露,努力保持理智。
但刘玉玉却看到,男人的眼圈却渐渐红了。
杭朔此时脆弱地可怕,没人懂得他有多大压力。陆桥对他来说是捏着他命的审判者,一切初始的源头早就混乱不清。
他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向门边。刘玉玉关心地上前,杭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