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神色冷凝,都知道帝尊虽平日里没个正形,嘴欠又爱惹是生非,但正事上没有过半点偏差,他牢固稳靠,如同煌煌六界的一根天柱,定然是算到了什么才会这样说。
再说说你沈江。忘渊帝温和一笑:想跟我学炼器吗?
沈江一愣,像是没明白帝尊为何提及这个。
临风派的炼器大会我想让你参加。忘渊帝接下来说的话就开始不要脸:炼器大会第一名是块莹血石,我想要那个,但是我一个合道上场实在不合身份,这样,你抓紧时间学习,争取拿个第一。
灭灵君眼神淡漠,瞥了忘渊帝一下,无耻得理直气壮。
沈江瞪大眼睛:帝尊!炼器大会不日就要举办,我一点儿炼器基础都没有,怎么拿第一?!
柳妄渊不生气,反而正中下怀一般感叹了一句:哎,也是,难为你了,如此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不是柳妄渊没事找事,莹血石难得,跟史千秋要是要不来的,因为炼器大会虽然是临风派举办,但莹血石却是万器门提供,再者无缘无故要一个宝贝,哪怕是合道大能都不行。而他的那个七品法器好巧不巧,就需要一块莹血石。
与其花费时间在大陆上奔波寻找,不如拿下这次的第一,反正忘渊帝自觉炼器没什么敌手。
宿问清心头闪现不祥的预感:帝尊想怎么做?
简单。忘渊帝来了兴致,情深意切地握住自家道侣的手,
届时史千秋肯定会给我发请帖,我以闭关为名就不去了,问清你替我去,当然,你可以带一个小徒弟开开眼界呀。
柳妄渊眨眨眼,宿问清会意,有些难以置信:您打算分神?
化神大能都有这个本事,就是随便找个或者捏一个人身,将神魂的一半装进去,虽然修为会减半,但能极好的掩饰真实身份,不过遇到比自己厉害的大概率被识破,当然,帝尊是不怕这点儿风险的。
炼器跟修为高深与否没多大关系,我去绝对第一,就这么说定了!忘渊帝轻快地定下来。
瞭望首听了全程实在忍不住了:帝尊,您堂堂一个合道,去炼器大会上炸鱼,您要脸不要?
我都这么做了我还要什么脸啊?忘渊帝一副你是弱智吗?的神色,将魔尊堵得哑口无言。
如果第一名的奖励不是莹血石,我根本不会参加。见气氛莫名诡异,忘渊帝挣扎着解释:事出有因,我没办法。
这就是合道吗神魂中响起危笙被明显噎住的嗓音,我以为我已经很不要脸了。
不曾想一山更比一山高。
不行!危笙心想,我得好好练练,不然出去不是这人的对手,他还要给自家道侣报仇!
我那七品的法器一旦有所提升,对春启也是好事。忘渊帝凑到灭灵君跟前,懂了吗我的儿?
灭灵君:
危笙:记住了。
接下来两天,忘渊帝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做傀儡,他纳戒中材料多又舍得,做出的傀儡栩栩如生,像是一个睡着的真人,眉目跟本身有点儿细微的不同,瞧着十三四岁,年轻俊俏得很。
第七十五章 师父
宿问清看到傀儡的第一眼就微微一怔。
太像了帝尊凡尘历劫第三世时的那个黑衣少年,似乎只要一睁眼,就能笑眯眯地唤一句神仙哥哥,但定睛一看,又像个陌生人。
忘渊帝分神,宿问清就守在一边,外面还站着瞭望首跟灭灵君当护法。
好大的面子呦。瞭望首感叹。
整整一日,傍晚时分房门才再度打开,魔尊跟灭灵君同时转身,见一身着天青色外衫的少年从中走出,头发也用同样颜色的发带束在后面,跟忘渊帝乍一看没任何相似,加上气质温润平和,眼中又透着几分机敏,长相清俊逼人,一时间双双愣住。
这是谁啊?魔尊下意识问道。
灭灵君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准备。
话音刚落,少年的神色就一点点发生变化,跟那个臭不要脸的紫衣帝尊的形象缓缓贴合。
你们都认不出来,那些人就更认不出来,这事稳了!少年清脆的声音,该是魔尊最爱的好嗓子,却把他硬生生听得满身鸡皮疙瘩。
灭灵君:你自己说着不要引人注目,脸捏这么好看做什么?
少年攀上宿问清的脖颈,像是挂在上面似的,他现在的身形比道侣还要矮半个头,但帝尊不在意,反而被一种新奇感填满,像是即将了解其它有趣的事情
我现在的身份是忘渊帝尊的徒弟,也是问清仙君的徒弟,自然不能太差,让我媳妇儿丢脸!少年言辞凿凿。
苍天啊,瞭望首捂住了脸,我媳妇儿这种话从这么一张稚嫩面庞中吐出,简直精神污染,这人还是忘渊帝!
灭灵君已经不看他了,真身藏好了吗?
藏好了。柳妄渊随口说道:好几重禁制呢。
其实不然,就放在那个七品法器中,春启还在沉睡,没准醒来晃荡两下,就能在隔壁床铺上发现一个帝尊。
宿问清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神色略有些空灵,实则一直在自我洗脑,这是我徒弟,名曰顾潭,不是帝尊,不是帝尊!
忘渊帝许久不曾分神,只觉得新奇,用顾潭这个身份用得不亦乐乎,像是连心性都回到了少年时期,第一次张口比较难,但是酝酿三番,就顺畅了,对着宿问清就是师父。
问清仙君从未收过徒弟,被人一直叫师兄,这声师父实在接受无能,瞳孔轻颤了好几下。
瞭望首跟灭灵君对视一眼,前者哈哈大笑,后者勾唇莞尔。
笑话我道侣?柳妄渊登时朝着魔尊跟灭灵君恭恭敬敬一拜,二位叔伯好。
瞭望首跟屁股上炸了个法器似的,倏然跳起来,连连摆手:错了错了,你别这样,我瘆得慌,魔族还有事,告辞!
灭灵君跟着起身,连理由都不找了,告辞!
忘渊帝轻哼一声。
宿问清:哎。
就这么巧,第二日一早临风派的请帖就到了,由一只通体金色的鸾雀衔着送来,字迹工整言辞恳切,又给了忘渊帝极大的自由度,是史千秋亲手所,告诉他们想来便来,若有事耽搁也不碍事。
走吧走吧。忘渊帝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他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区区分神再捏个傀儡并未多么稀罕,但稀罕的是跟在白衣仙君身边喊师父,他们明明是道侣,这种恍如违背天理伦常的刺激感,实在是妙极了。
两人乘坐法器从岐麓山下来,到了临风派脚下,这次炼器大会在他们的新建的主峰上举办,算是两界合并,人修正道头一遭大事。
此时庄严的门外已经站了不少修士,如今小门小派繁多,依附这个攀附那个,宿问清也认不太全,几乎是他一出现,不少人就侧目看来。
白衣仙君实在惊艳,今日没用什么障眼法,动静间皆是无双的风流,宿问清眉目清冷,神色端肃,但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灵泉灵水洗涤过一般,从头到脚纤尘不染,他玉冠束发,侧目看向顾潭,嗓音低沉:徒儿跟上。
忘渊帝:入戏挺快。
不消片刻,几抹流光从巍峨的山头袭来,落地是史千秋跟一个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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