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清桉不吃软不吃硬,却偏偏对裴言这种不软不硬的人没有办法。
他默默从床上爬起来,顺着床沿慢慢滑下去,坐到裴言堆在地上的书上。
裴言的眼神至始至终都在卷子上面,连余光都没看向他。
宋清桉两只手垫在桌缘,下巴磕在手背上,凑近裴言,用手指轻轻扯了一下裴言的衣袖,小声地说了一句,“没背完。”
裴言还是没看他,保持着转笔的动作,时不时拿着笔勾画卷子重点,“背了多少?”
“一个。”宋清桉伸手比了个一。
“嗯。”起码有这个心,裴言原本还以为他一个没背。
裴言手上动作加快,写完这一题再教他。
宋清桉猜不透他的心思,心里直发毛,“嗯”是什麽意思,是好还是不好?
你的朋友
宋清桉看了一眼他压在最下面的英语书,尽量不碰到裴言,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刚才背下来的一个单词好像是哪个来着?
宋清桉的视线从列表上下一个个扫视。
limpid,清澈的。
因为他名字里也有个清,也是他背下来的原因。
刚好裴言也写完了作业,宋清桉将书递过去,指着单词,“这个,这个我背下来了。”
“嗯。”
宋清桉伸手在他的草稿纸上很流畅地默写出这个单词。
“试试这张卷子,看看你的英语水平。”
闻言宋清桉蹭的一下直起身子,脸色为难,“明天再写好不好?”
“你有事?”
“昂。”宋清桉用力点头,“我身上可疼了,我没有一点精力写卷子了,可疼可疼了。”
裴言检查过他的伤势,不重,也知道对宋清桉口中的可疼可疼只是逃避的借口。
他还没有说话,房间瞬间被闪电照得大亮,随即“轰隆轰隆”,雷声阵阵,比之前的都要大。
宋清桉无意识地攀上裴言的胳膊,寻求安全感,因情绪波动,后颈也散发丝丝玫瑰香味。
裴言深吸口气,眼底情绪纵容,“那就明天写。”
宋清桉得到解脱,想立即爬上床裹紧被子,而裴言却拉住了他。
“涂点药。”
“噢。”宋清桉很自觉地撸起袖子,等待裴言伺候他。
涂好药后,宋清桉扑到床上,看着裴言还没有要睡觉的意思,问道:“裴言,你不睡吗?”
裴言看了看表,才十一点,“待会儿睡。”接着拿出了一本专题,又拿出手机不知道在干嘛。
这真比不了,他就不会为了学习熬夜。
外面电闪雷鸣,氛围感十足,他瞬间联想到各种恐怖诡异事件,越想越害怕。
宋清桉在心里催眠自己,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好了……
但总感觉空气中有人在看自己,睁看眼一看,裴言的椅子好像和床边隔得有点远呢?刚才有那麽远吗?
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下雨之前,他睡了两三个小时,现在一点也不困,再加上他自己吓自己,更加睡不着觉。
“裴言,你什麽时候睡觉。”宋清桉又爬起来凑到裴言身边。
“快了。”
“那我等你一起。”
裴言落笔写下最后一题,“等我?”
宋清桉想起昨日夜里裴言是睡在地上的,补充道:“裴言,你想不想睡床上?”
裴言收起专题,再把明天上课的书收进书包里,“你想睡地上?”
“不是,不是。”宋清桉着急摆摆手,他疯了才会睡地上,“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一起睡?”
他还没问为什麽,雷声就很及时的给出答案。
小少爷胆子这麽小,雷雨声也怕。
裴言看了一眼床,单人床很小,但两个挤挤也还凑合,雨夜气温较低,也不会太热。
再者,宋清桉是他的omega,两人睡一起也很正常。
他点点头,“可以。”
片刻之后,宋清桉侧躺将自己挤进角落,给他留下大片空处,生怕他因为位置不够而不和他睡。
裴言躺下去,两人之间还有空隙,宋清桉便自动贴了上来,两只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像是害怕极了。
随着雷电一声,他似乎觉得两人贴得不够紧,又像只八爪鱼似的,四肢粘在他身上。
他的信息素像蛊一般,裴言一闻见便丧失理智。
算了,随他吧。
雪松味的信息素不可察觉同玫瑰交织在一起,而主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黑夜中,宋清桉的心情逐渐平静,思绪却开始活跃,想起好像还有什麽事情忘了。
“裴言。”身边宋清桉的声音响起,如雨点砸进蓬松泥土的潮湿粘腻,“你现在要不要咬我的脖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