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是他亲手杀死了背叛他的所爱,而心如死灰
那这恋爱脑也真是没救了。
他就应该:尊重,祝福。
他就不应该管一个心存心念的人,让自己变成这样狼狈。
他发誓这次如果活过来,再也不管这个美人了!就算再美,恋爱脑,那也让人扛不住啊。
边邵感到了一种我的朋友是恋爱脑的深层次痛苦,他甚至想举起锄头,直接把人脑壳子敲碎掉。
对哦,他还带了个锄头!只是一不小心掉旁边去了。
萧岸你边邵想起这件事就想喊少年帮他捡起来砸狼,可是又想到对方是个瞎子。
边邵:芭比Q了。
他开始想是不是他以前真太渣了才会有这种报复。
可是他emo着emo着闭上眼,头顶上的狼却忽而一沉,那脏污的毛发混着血,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
边邵当场就yue了。
他偏头,在地上干呕,泪眼婆娑。
隐约有人蹲下身,温温柔柔摸索着他的脸,拭去了他眼角的泪痕,留下了一道可怖血痕。
边邵愣愣抬眼,刚好撞进黑发少年漆黑空洞的眼。
他拿着锄头,抵着边邵的脖颈,替手下人温柔拭着泪:只要你说你永远不离开我,你就能活。
就像是之前对鬼娘亲那样。
可是鬼娘亲的回答是不愿意啊,所以萧岸把她杀了。
这只鲁莽而又好色胆小的鬼,答案又是什么呢?
黑发少年静静等待着他的回复。
边邵刚刚心里对他狂骂,一看黑发少年危险又脆弱,蛊惑人心的模样,顿时把之前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我永远不离开你。他说。
意料不到的回答。
黑发少年沉沉呼出口气来,那一瞬间,他眼眶泛起热意,只觉得等了这份温暖、这个回答,等了好些年。
他曾寄希望给许多人,青楼里的痴情娘亲,艳鬼鬼娘亲,鸣春师弟,甚至还有那个抛妻弃子无比虚弱不堪的云沧山掌门
却没想到最后给他回应的人是在他这么不堪的时候出现,对方还是一只贪图他皮肉的鬼。
可那又怎么样呢?
萧岸想留住他。
只要你说你想要我活,我就能活。黑发少年颤抖着,抱住他。
边邵感到颊边湿润,他后知后觉,少年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拜托,拿着锄头威胁边边永远不离开自己的美人真的超可爱【狗头】
咳咳,美人作完了,接下来边邵开始表演
第43章 魔头他不恋爱脑了
魔头也会哭吗?
或者瞎子, 还能哭吗?
我边邵并不清楚,他闭上眼,只觉得浑身好似马车碾过般疲惫疼痛, 出声竟也是低哑难听, 令他自己都微微吃惊。
先回去。边邵停顿一瞬, 继续道, 别哭了。
他这句话并不是安抚,实在太累了, 边邵声音里只剩下无奈与惫懒。
只是没想到黑发少年听了他这话,微微俯身过来,摸索着抱住他的腰身, 轻轻一抬,便将他抱了起来。
边邵懵了。
他本来是准备在地上躺着缓过劲儿就自己爬起来
原本对他爱答不理无比冷漠的美人, 竟然这样小心翼翼把他抱回家, 在茅草屋里的木床上, 边邵睁着眼躺尸,这一霎, 仍然是受宠若惊。
可令他更为吃惊的是少年对他细致入微的照顾。
黑发少年是个眼睛看不见的瞎子, 磕磕碰碰着,甚至几次差点撞到木桌摔倒, 虽是这样艰难,但他仍然坚持着给床上的青年熬药、包扎,甚至是安抚。
他垂首解开边邵衣襟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 肩侧有簇黑发跌落,正好盖住了边邵的眼, 漆黑刺疼中, 边邵只听见他说话时清冽而不安的嗓音, 颤抖着说:我只剩下你了,别讨厌我
入夜,茅草屋外下了秋雨,黑发少年钻进他冰凉的怀里,好像两只遍体鳞伤的小兽互相依偎着,暖着彼此的伤口。
夜里,边邵因疼痛而辗转难眠,终于又一次在翻身时滑落下去,黑发少年迷迷糊糊转醒,发现蜷缩着的那个温暖怀抱不在,睁着漆黑空洞的眼,摸索着,将地上的边邵抱上床。
他对待稚嫩孩童那般对待这只鬼,当鬼睁着朦胧睡眼抱怨,少年仔仔细细用膏药擦完那处脏污而泛着浓烈血腥气的伤口,而后弯腰,凑近,他耐心哄着:不痛不痛,吹吹。
吹过来,有点凉嗖嗖,少年惯常拿剑的手布满了茧,边邵细皮嫩肉,擦药也被擦得疼了。他闹脾气推开少年的脸,想拒绝,可对方按住他的手腕,仍然摸索着继续动作。
边邵腿部有跌倒后的擦伤。
冰凉的手指转移阵地,到了要命的地方。
边邵低喘着俯下身,刚好对上黑发少年通红的耳尖。
看不见,其他所有的感官都会敏感无数倍,萧岸看不到这只鬼的模样,听着他低沉带着哑的好听嗓音,却能想象出来
这只鬼到底是怎样的诱人,是怎样稀世的珍宝。
以至于曾经的魔头也会死水被搅动涟漪,一池春色。
差不多得了。边邵忍无可忍推开了那只沾着药膏的手,他翻身就侧躺着,背对少年。
这种你侬我侬的朦胧情感萌芽之际,或许以前边邵还会心猿意马。可这次他太疼了,心里都起不了旖旎的心思。
少年沉默,低下头,看不清神色,只是躺下之际,轻轻牵住了边邵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摩挲。
边邵懒得甩开,他闭上眼没多久就睡去了,只是少年睁眼未睡,渐渐隆起了眉头。
他好像抱了个火炉。
黑发少年慌乱探边邵的额头,只触到一片滚烫与细细密密的汗。
边邵烧昏了头,揪着他的手,闭着眼,唇瓣翕动,呢喃着什么。
这夜,黑发少年真怕他死了,在他床边,为他熬着药,用冰水覆着额头,甚至他还说起了自己的过往,想说些好玩的事情逗人,可是说着说着,他又沉默了下来。
他的十八年,太冷了,就好像屋外落下的雨,吹来的风,让人遍体生寒。
唯有贴近这只鬼的额头时方能有一丝清醒、温暖。
但其实萧岸只要一凑近,细心听,他就能听清神志不清醒的边邵,闭着眼呢喃,在说:美人嘿嘿贴贴
最后边邵还是在第二日的清晨,醒了过来。
高烧一夜,他蜷缩在茅草屋的木床上,侥幸活了下来,第一反应竟然是窒息。
身后黑发少年纤细而骨感的手,像是麻绳,紧紧圈住了他。
边邵勉强挣脱,少年的手微动,在混乱中想要抓住他,可还是徒劳。
他低眸,眼看着黑发少年苍白而双颊凹陷的脸,渐渐染上不安。
眼尾绯红,似新娘子出嫁时抹得那点胭脂。
边邵心头一跳,这刹那犹豫,他被拽住了袖子,身体不受控制重重往前跌去。
别,别离开我。少年半跪在床上,把脑袋贴在他的腰身,细碎而脆弱的声音传出。
边邵愕然,往底下抹了把,果然抹到了满手心的泪。
前几天还满脸冷漠的大魔头搂着他的腰,哭得打嗝。
边邵梗着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你哭什么?
我怕你离开我萧岸轻轻道,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
之前的他实在太麻烦,太脆弱敏感了,以至于他对这只鬼一点儿也不好,还经常让这只鬼受伤。
萧岸怕,怕这只鬼伤好就要走。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