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不好意思挠挠头,你当时转过来时,我在背后骂过你,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说完他就一饮而尽,末了还倒扣杯子晃了晃,一滴未剩。
闻朔挑眉,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同样倒扣杯子。另一桌的男生见状纷纷叫好,有的也拿起杯子豪爽地一饮而尽。
我才是队长啊,程越幽怨地拿起酒杯喝了口闷酒,他们怎么都只和你喝啊。
众人哈哈大笑,有男生起哄说:别啊,我们接下来就陪你喝,保证队长喝个痛快。
这边男生在推杯换盏,另一边许柚和赵玫在徐嘉宁唱二人转。
闻朔不是转学过来的嘛,又是留级又是空降实验班,一些人就觉得他是个关系户,看他不顺眼。
不过也难怪,赵玫接过许柚的话头,他之前是在一个挺一般的高中念的,突然进我们学校实验班谁能不多想。
徐嘉宁坐在一旁安静听着,时不时点头示意自己还在听,眼睛却不自觉朝着不远处的闻朔看去。
一桌八个人,隔壁桌坐满后徐嘉宁他们这桌就只有七个人,闻朔和徐嘉宁中间的位置正好空了下来。他一只手臂懒洋洋地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手上拎着一个半满的啤酒罐,听到身边人说起好笑的事情后颇有兴趣地撩起眼皮,手指无意识拉了下拉环,笑得肆意。
闻朔啊,一群人里面就程越和闻朔成年,要了一堆啤酒,其他男生陪喝酒拿得都是普通饮料,一圈下来程越意识模糊得不行,你是不是嗝好过生日了?
光棍节,还真他妈是你该有的生日。
全场静了一瞬,紧接着男生们起哄鼓掌嚎叫,闻朔弹啤酒罐的动作一停,弯唇笑哼了声,到时候我请客,想来随意。
吃到一半,有服务员端着一扎饮料推门而入,您好,这是您的芒果汁。
徐嘉宁愣住,下意识认为是服务员记错单,结果刚要出声就见闻朔抬手懒散抬手示意服务员。
放这桌就行。
服务员不清楚状况,直接把芒果汁放到了闻朔面前,闻朔皱了下眉,身体下意识向后仰,然后伸出胳膊转餐桌转盘。
芒果汁最终停在了徐嘉宁面前。
我喝酒,不喝饮料,点芒果汁无所谓。闻朔冲芒果汁抬了抬下巴,该喝就喝。
手机屏幕是不小心扫到的,抱歉。
徐嘉宁看了眼颜色差不多的另一种饮料,温声提醒道:那如果你要喝饮料记得提前分辨好。
闻朔闻声转过头,对上一双干净温润的杏眼,写满担心。
过敏患者大多对过敏源很敏感,没有徐嘉宁的提醒,闻朔就算喝饮料也会检查,但这句略显笨拙的提醒,却在他心口不轻不重撞了下。
不明显,但是能感受到。
喝上芒果汁后,闻朔和徐嘉宁全程再没有任何交流,也没再分给徐嘉宁一个眼神。
如果不是嘴里还残存着芒果的味道,徐嘉宁都怀疑自己是做了个白日梦。
近乎沉默低着头,徐嘉宁热烈哄闹的聊天声中结束聚餐。
吃完饭已经将近九点,赵玫家里有人来接,宋砚则带着许柚还有徐嘉宁上了一辆出租车。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闻朔拖着喝得烂醉如泥的程越打车,他嘴里叼着根烟,刚要点火时程越突然踉跄了下,差点烧着他的手指。
啧,闻朔不咸不淡瞥了眼搭在自己讲肩膀上的程越,发酒疯回家发,别搁这儿丢人现眼。
程越打了个酒嗝,使劲拍闻朔的后背,嚷嚷什么嚷嚷,小爷今儿个高兴,你、你管得着吗你?
我哥们儿闻朔过得好,我高兴,你他妈懂什么?
话音刚落,一阵凉风吹拂,江城的喧闹灌入耳道,掩盖了两人之间突如其来的安静。
被风吹得一激灵,程越陡然清醒半分,他拍了下自己脸,喝糊涂了,怪我多嘴。
闻朔低头点烟,狠狠吸了口烟吐出来,望着江城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眯起眼,这两年,对不住。
嗨,程越无所谓摆摆手,打小说好一起混,对不起个头对不起。
沾你光来了个好学校,倒是我赚便宜了。
闻朔敛眉,用劲儿把脚边的小石子踢出很远,轻笑出声。
过得还算好?
闻朔望向灯光闪烁的大厦,彩光映在他眼睛中,却化不开眼底的浓黑。
如果得过且过混日子,敷衍了事勉强活着也算是过得好,那程越这话说得的确是没毛病。
*
期中考试在兵荒马乱中结束,度过艳阳高照的周末,江城的温度也开始断崖式下跌。
徐嘉宁睡觉还穿着薄睡衣,早上掀被子起床冻得不行,冷气顺着毛孔一个劲儿往里面钻,从被窝出来的时候冷得她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作为向来怕冷的人,她毫不犹豫给自己套上件毛衣,又围了个围巾去学校,把半张脸全都埋在里面,只剩下一双清润的眼睛。
老师阅卷的速度依旧很给力,期中考试虽然是全市联考,虽然也才结束两天,但周五下午成绩就出来了。
徐嘉宁的数学不负所料,成功跌到六十出头的成绩。
数学课后,徐嘉宁拿着改得红红火火的答题卡,垂头丧气跟在老师后面走进办公室。
课间办公室的同学不少,但老师坐下世椅子发出的嘎吱声还是格外刺耳,听得徐嘉宁心里发毛。
语文121,英语144,老师扯过成绩单慢慢念着,每次念完一个都要停顿一下,音乐专业课也是数一数二。
怎么就数学总是这么拉胯?
徐嘉宁没说话,她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说自己不会?老师肯定会问没什么不过来找她问题。作为老师恐惧患者,徐嘉宁自认当课代表已经是极限,主动找老师问问题很有可能会要她命。
老师倒也没指望她说出个因为所以然来,她把徐嘉宁的答题卡放在桌子上,大题就算了,选择题你随便蒙几个也不至于只对了前四道吧?
徐嘉宁小声辩解:老师,我蒙了的,后面几道都是用硬币扔出来的。
那你运气还挺好。老师哭笑不得,视线在徐嘉宁和答题卡之间游移,气笑道。
与此同时,办公桌挡板的后面传来闷笑声,徐嘉宁下意识看过去,是姿态懒散坐在办公桌前的闻朔,手上拿着一小摞卷子。
哎呀闻朔,你卷子数好了没呀?一个女生突然走到闻朔旁边,拍了下他,都快上课了。
徐嘉宁认得她,女生是1班的数学课代表。
快了,闻朔声线懒懒的,这点儿功夫都等不了?
女生笑吟吟说:迟到要受罚呢,你替我受罚吗?
闻朔没说话,只是闷笑一声。
点完卷子,两人很快就离开了。老师望着他们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这个闻朔唉。
他数学物理不错,有老师建议他干脆直接搞竞赛,还能进个好大学。可他怎么也不同意,上个学又成天挑事。
没的治啊。
快到上课时间,老师匆匆帮她分析一遍试卷,又叮嘱她有困难及时提问后,就放虚徐嘉宁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徐嘉宁那天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心里闷闷的。
下午放学的时候,许柚和徐嘉宁走在校园里,许久没放歌的广播台突然放了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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