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流言可畏,连被猫挠了一下都能传成被猫挠死了,徐嘉宁和闻朔被她看见也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
内心焦急,徐嘉宁死咬住嘴唇,原本粉嫩的下嘴唇硬生生被咬出绮丽的嫣红,在沉静的楼道内格外晃眼,惹得她对面的男生喉咙发痒,恶劣的心思也跟着往外冒。
眼睛漫不经心眯起,闻朔慢慢凑到徐嘉宁耳边,压住的嗓音沙哑磨人,害怕了?话也不说一句?
两个人离得很近,唇齿同柔软的耳廓若即若离,粗热迷离的气息喷洒在徐嘉宁的耳朵颈侧,激起一阵薄红,令她双腿发软。
有......有人下楼,徐嘉宁急得不行,含糊不清的嗓音因为语速过快而带着一股莫名的缠绵,我们待会再说行吗?
她越是这样,闻朔越是不想放过她。他盯着女生惊慌失措的脸庞,慢慢舔了下牙尖,眼底闪烁着幽深的光,下一秒松开攥住徐嘉宁的手,转而用手臂揽住她的腰,猛得将女生往自己身上带。
徐嘉宁跌跌撞撞落入闻朔怀里,两人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微微一动就可带起一阵暧昧的衣料摩擦声。她的脸颊紧贴闻朔的胸膛,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自己和对方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走下楼梯,老头拄着拐杖往楼道深处走,哐哐当当的拄杖声格外清脆,又像是死亡倒计时。
徐嘉宁害怕得不行,闭着眼走投无路到下意识往闻朔身上钻,蹭得男生火气直往上涌。
被磨得难受,自讨苦吃的闻朔暗骂一句,咬牙切齿低声警告道:徐嘉宁,你再乱动一下试试?
怀里的女生瞬间一动不动,闻朔低头看着她乖巧的发顶,嘴角不自觉扬了下。
快走快走,我还等着回家看电视呢!老太太咧着嗓子扯,拽着老头往楼外走,估计是野猫,明天我就去和物业那帮人说道去。
脚步与谈话声渐远,相拥的两人仍旧没有松开彼此,宛如一幅静止的画作。
再这样抱下去,怕不是要出人命。
耳边响起戏谑声,徐嘉宁立刻松开紧抱住闻朔脖子的手臂,这才如梦初醒般离开怀抱。她低头凝着地面局促不安,身侧的手指纠结地拧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被勒得发红,闻朔低笑着摸了摸脖子,随后不紧不慢解释道:你刚才站的地方有点光,容易被人看到,所以把你拉过来了。
只不过又趁机满足了他逗弄人的心思。
徐嘉宁却对他的恶劣一无所知,反倒觉得自己错怪了他,小声认真地对他道歉。对上她干净懵懂的眼睛,闻朔没忍住笑出声,愉悦的气息根本止不住。
说正事,收敛笑意,闻朔语气懒散,又带着一丝正经:程越之前提过的方法,要不要试一试?
程越提过的方法......是和闻朔做假情侣。
如在云端,徐嘉宁浑身轻飘飘没什么实感,指甲狠狠掐了下手心。
是痛的,也是真的。
之前不是拒绝了吗?为什么现在又......
喉咙干涩,徐嘉宁每说一个字都格外艰难。
沉默许久,闻朔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撩起眼皮缓缓道:你现在敢一个人走在路上吗?
不可能,最起码最近根本不可能。一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徐嘉宁就四肢发麻,条件反射性地冒冷汗。
所以他是为了帮自己吗?
蓦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堵住徐嘉宁即将说出的话语。闻朔看到来电人似乎有些困惑,喊了句哥之后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面色有些难看。
我现在有急事,匆匆挂掉电话,闻朔快步离开,剩下的有时间再聊。
手指攥紧又松开,她终究没来得及说一个字。
眼看着闻朔的身影越走越远,徐嘉宁在门口站立许久后转身上楼。
拿出钥匙打开门,灯火通明的客厅让她内心发憷。换好鞋走进去,徐嘉宁在沙发上看到谭曼云。
妈妈,我回来了。徐嘉宁走上前小声说道。
手指因为极度的害怕而蜷缩,那种即将被人丢弃的恐惧感紧紧扼住喉咙,让她濒临窒息。
然而臆想中的痛斥并没有发生,谭曼云瞧见徐嘉宁猛得起身,最后走到她面前用力抱住她,对不起宁宁,妈妈错怪你了。
你能不能原谅妈妈?
徐嘉宁晕乎乎搞不明白情况,谭曼云又接着拿过她手里攥着的药袋子,翻了翻后更加自责,你胃疼怎么都不和我说?要不是闻老师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打算什么也不说?
闻老师?
徐嘉宁瞥了眼袋子,根本就不是她买过的创可贴、碘伏之类的药品,而是胃病常用药。
不论是谭曼云的反常,还是闻朔临走前叮嘱她记得带上药的举动,都有了答案。
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徐嘉宁心虚安慰谭曼云后,云里雾里走回房间,直到接到闻朔电话时才回过神。
喂?
女生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入耳朵,闻朔伸手调整闻槿输液的速度后,沉稳应答:是我,闻朔。
到家了?
徐嘉宁点头,意识到闻朔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后又补充说:到家了,那个药袋是你特意准备的吗?
瞧见沈川推门而入,闻朔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走出去,靠在冰冷的白色墙壁上缓缓舒一口气。
是,起作用了?
对闻朔而言,徐嘉宁哭的原因很好猜。于现在的她而言,能让女生崩溃的无非只有两件事。
长辈的看法以及学习,于是就有了今晚的钢琴和药袋。
既然猜不中,索性就全做。
总不能眼睁睁再看着小姑娘再哭一次。
听到徐嘉宁肯定的回答,闻朔眼睫低垂,唇角扯了扯又接着问:所以呢,要不要试一试?
对面静默很久,久到闻朔以为再也等不到回答时,女生的声音透过电流滋滋声传来,细小却坚定。
好呀。
电话传来忙音,闻朔轻笑着收起手机,走回到病房问道:医生怎么说?
沈川没回头,往闻槿手底下垫了一个热水袋,说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的昏迷。
今天是我爸祭日。他说。
闻朔眸色暗了一瞬,走上前拍了拍沈川的肩膀,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明天不是有答辩?
妈都生病了,还答辩呢?沈川自嘲一笑,坐着没动。
闻朔也没继续劝他,自顾自搬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低头看手机。沈川斜眼看他,踢了踢他的椅子,不回去?
明天早上去接个人,回家怕一个人起不来。闻朔闲散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给徐嘉宁发过去一个消息。
沈川了然,嫌弃道:我懂了,把妹啊?
闻朔懒得解释,铺开折叠床后躺下,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我先眯会,三点记得把我叫起来。
另一边的徐嘉宁却睡得不太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精神格外亢奋。
半夜一点钟,她躺不住又从床下捞出笔记本电脑,把自己连同电脑蒙在被子里,登录微博小号发了一条新动态。
配图是男生在月光下弹琴的侧影,她趁着上床前快速画好的。
【今晚的月色很美】
【是第一天】
假情侣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