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觉得愧疚,想要让我吻回来?
小姑娘心思挺坏。
亲吻。
嗓音嘶哑又压着几分轻佻,闻朔慢慢靠近她,眼皮微微垂落,薄唇一寸寸逼近她的,炽热的气息狂野扑在她脸上,霸道又蛮不讲理点燃她全部的理智。
徐嘉宁身体微微发颤,既是害怕又是期待。
然后下一秒,她的鼻尖被柔软蹭过,一股气流将她额前凌乱的头发吹起。
逗你的。闻朔指节轻敲她额头一下,拎起课本坐回矮凳。
徐嘉宁下意识去碰被敲过的地方,眼睫止不住颤抖。
她突然想,赵玫说得的确不错。
闻朔是一场龙卷风,坏到予取予求,明明知道最后过不是一片狼藉,却又让人不得清醒,只能失去理智沉沦。
闻朔给徐嘉宁当了半天的免费家教,他一整个下午待在客房内,给徐嘉宁慢慢讲那张在他看来简单到懒得做的数学试卷。
他做题向来追求简洁高效,只走最捷径。然而徐嘉宁基础没他好,能听懂的基本上都是最笨的方法,他也不嫌弃,强行把自己思路掰到文科数学思维上去,如果他女生没听明白又坐在她旁边捧着书看,不厌其烦讲了一遍又一遍。
不是没有烦躁过,只是一对上徐嘉宁那双清澈温润的眼睛,一切似乎都变成理所当然,曾经厌弃的课本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
晚上吃饭时,闻槿笑吟吟给徐嘉宁单独煎了个溏心蛋,让她有不会的英语题记得问闻朔。其中意图太过明显,惹得一旁吃饭的闻朔呛了下,哼笑着懒声反驳。
你嘴巴旁边怎么冒痘了?闻槿盯着闻朔嘴边细细密密的小泡,疑惑问。
不说没感觉,一说就开始发痒。闻朔摸下唇角,想起什么挑眉道:好像是碰了芒果,吃完饭抹药。
坐在旁边的徐嘉宁被水呛了一下,脸颊烧得慌。
听闻朔芒果过敏,闻槿絮絮叨叨说他老大人也不会照顾自己,饭后也没让他洗碗,把人赶出去抹药。
拎着药箱坐在沙发准备上药时,他身侧沙发陷了一小块,我帮你吧。
把药膏挤在棉签上,徐嘉宁举着小心翼翼给闻朔唇角上药,她动作很轻很轻,每次棉签涂抹总会带起一阵极深的痒意。
干净的瞳孔内满满当当都是面前的男生。
*
在闻槿家住一个月,徐嘉宁将艺考准备的曲目练个七七八八,解决完基本问题后就搬回自己家。
闻槿再三挽留,执意要把她留到暑假结束,但是想到老师儿子旅游结束要住回来,她生怕尴尬就和谭曼云早早联系好,趁着大清早偷偷摸摸回家,为此还受了闻槿一顿埋怨。
在家又闷着小半个月,徐嘉宁被沈川他们约出来录歌。为了给艺考搏个好寓意,徐嘉宁在沈川和余飞扬的撺掇下录了首《好运来》,温软嗓音把喜气洋洋、气势宏大的歌曲唱得稀奇古怪,两个男生摔在沙发上捂着肚子直笑,就连冷美人方想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有这么好笑吗?徐嘉宁唱到一半羞窘得脸色涨红,最后还是三人好言相劝才把整首歌唱完。
结束前,和余飞扬碰了个眼神,沈川把一个U盘塞到徐嘉宁手里,这里面是我们之前录过的demo,练琴累了听听换换心情。
方想也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嘉宁加油。
八月中旬是江城高中篮球赛决赛,徐嘉宁、许柚还有赵玫三人结伴去将成体育馆,在声嘶力竭的加油助威中,江城二中拿下冠军。徐嘉宁在人群呼喊中望着场地中央意气风发的闻朔,伸手遮挡盛夏灼热的阳光。
又是一年盛夏,也不知道雨季何时会再来。
徐嘉宁集训地点在外市。
下午两点多钟,她穿着睡衣坐在地上整理东西,明天她就要去机构开始集训。把桌子上摆好的东西规规整整放进行李箱,她抬手继续拿东西时碰到了一个崭新的相框。
是她、许柚还有赵玫的合照,给她送行那天照的。
把相框也放进去,徐嘉宁将行李箱拉上站起身,正准备喘口气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抓起一看是程越。
接通后耳朵被强烈躁动的音乐震得耳朵发疼,手机拿开一段距离后,程越着急的声音顺着话筒传来:是嘉宁妹妹吗?我是程越,现在在酒吧,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闻朔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约着去酒吧一落座就开始不要命猛灌酒,连吹好几瓶也不停,周围人怎么劝也不停,直到最后有人说:
要不把嫂子叫过来?
也是病急乱投医,程越想也没想抓起手机给徐嘉宁打电话,后来又觉得让一未成年小姑娘到乌烟瘴气的地方不太合适。他刚想说算了,就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温和坚定又略微焦急的声音:
好,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下午酒吧客流量不大,但仍有不少俊男靓女在舞台上恣意舒展身体,肢体碰撞之间碰撞出暧昧火花,昏暗灯光伴随着暧昧撩人的慢曲,低语撩拨和灼烈酒水晕染出旖旎。
冷声赶走第五个上来搭讪的女孩,闻朔烦躁扯了把黑色短袖领口,又起开瓶烈度酒倒杯子里后猛灌,旁边的毛京辉伸手去拦他,反倒挨了一巴掌。
半眯着眼睛,闻朔仰头把满满一杯酒饮尽,吞咽间喉结急剧上下来回滚动,琥珀色酒水从他冷峻的下颌滴落至锁骨处,又暗昧滑入领口内,整个人看起来放浪不羁,让饮酒围观的女孩们蠢蠢欲动。
等程越把徐嘉宁带到卡座时,他已经醉醺醺的,敞开领子仰头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松松垮垮握着个空酒杯。
根本就劝不住,毛京辉哀叹站起身,拍着程越肩膀,今天要不就这样吧,快把他送回去歇歇,改天再一起玩。
一众人勾肩搭背走出酒吧,组局的程越张罗着把人送上车,又拦了一辆车后招呼扶着闻朔的徐嘉宁上车。
刚和徐嘉宁合力把闻朔塞进出租车,酒吧匆忙跑出一个人喊住程越,说他们那桌还没结账。
还上不上车了?不上我就走啦!另一边司机扒着副驾驶头靠扯嗓子催人。
想也没想把徐嘉宁也跟着塞进车,程越猛一下把门关上,我先去结账,你们先回去,到时候我再来找你们。
程越的声音散在风中,出租车很快驾离酒吧。
正值温度高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不喜欢空调风,司机只是开着车窗任由温凉的风灌入。徐嘉宁也摁下车窗,静静望着窗外风景变幻,风将她落在侧脸的头发轻撩开,露出小巧可爱的耳朵。
旁边的男生不太舒服地闷哼,徐嘉宁伸手把他睡得别扭的头摆正,然后盯着他的脸默默发呆。
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也许是因为不错的酒量,闻朔喝醉时也不上脸,安安静静地靠在座椅上,好像只是在闭着眼睛小憩,如果不是身上的酒气,根本看不出他喝醉了酒。
阳光透过浓绿树枝晃在他脸上,明明暗暗间他的侧脸更显冷峻,鼻梁高挺,嘴唇单薄,整个人好看得不像话。
倏忽间,司机一个急转弯,闻朔身体倒向徐嘉宁,大腿微疼过后,男生闭着眼脑袋落在她的腿上。
徐嘉宁今天穿着短裤,男生头发扎得她大腿麻麻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激起一片酥痒。
唇角上扬,却又不可避免感到难过。
明天就要离开江城集训,这意味着她和闻朔将近四个月的分别。
假情侣的美梦应该是要清醒了吧。
垂眸仔细注视着闻朔,徐嘉宁笑得苦涩,她鼻腔发酸,险些落泪。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明明从暗恋他那天起就反复告诫自己不应该沉沦,却还是在面对他漫不经心的邀请时缴械投降,然后将自己一步步逼至悬崖,到现在困在原地毫无退路。
午间洒水车缓缓行驶在路上,折射出一片绮丽彩虹,徐嘉宁小声说:可不可以不要做陌生人。
如果以后不能在一起,能不能不要沦为陌生人。
*
刚扶着闻朔从出租车出来,程越也紧随其后到达。徐嘉宁和他扶着闻朔上楼,走到闻朔房间把人放下后,程越接了个电话,转头对徐嘉宁说:嘉宁妹妹,好好照顾他啊,我有事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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