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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逐渐停止了摆动。

溺水。失温。窒息。

死亡的过程是痛苦的,但万幸痛苦是短暂的。

像是浮在空中,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耳朵涌入了水,耳膜里只剩下水的波动声,还有自己越来越缓的脉搏声。

咚咚。咚咚。咚咚。

刺骨的黑暗。从眼前开始暗,一直暗到宇宙的尽头。心中没了恐慌,只剩下浩浩荡荡的寂灭。

眼前闪过那个盖着花圈的坟包。褪色的塑料花纸,艳粉的,海蓝的,中央白纸黑字,印着「奠」。

肃杀的风吹过来。哗啦啦。哗啦啦。像一阵远方的唢呐。

黎英睿忽然觉得很累。就像是通宵工作后的那种累。他缓缓陷入了沉睡。

睡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瑶瑶要没爸爸了。

蓦的手环亮起红光,一股强烈震动顺着手腕打上来。远远的呼唤,箭矢一般穿过层层意识的迷雾——黎英睿!!!

【作者有话说】

磊子说丁狗:呸,死舔狗。

磊子说自己:我能为睿哥去死。

丁狗(战术喝水)(吸了口烟):你舔癌不比我轻。

陈妹妹(叹息摇头):差等生靠舔,优等生靠骗。

鸣鸣:哼,一群废物。真诚才是必杀技(悄摸往兜里塞裤衩子)

第48章

GPS的定位越走越偏,最后停到了太谷县的柳河边。

柳河,以其河水发绿得名。俗话说水深则绿,水渊则黑。柳河虽然只是条乡下野河,但河道宽三十米,中央能有近五米的水深。

国人讲究风水,尤其在农村。从风水上来讲,水主财。如果墓地周围有流动的水,能够增加子孙后代的财运。所以柳河两岸盖满了悬山顶的小墓房。

住满死人的地方,自然没什么活人。如果黎英睿在这里出事,得救的概率几乎为零。

肖磊紧紧盯着屏幕上的箭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恐惧的冷汗从每一个毛孔喷射而出,浑身像是长出了无数个心脏,哐当作响。

咚咚。咚咚。咚咚!!

忽地,定位落进了河。

云层厚了。天阴得吓人。北风嚎叫着,道路轻得像一条麻袋片,随风而抖。道路两边的树、围栏、指示牌、还有云层后那个模糊的小灯球,都随之而抖。

肖磊不记得是怎么开到地方的,也不记得开了多久。

感觉应当是很久,但又不该有那么久。因为他到的时候,河面上还剩个车尾巴。

岸边乱坟扎堆,水面雾气昭昭,像阴间的忘川河。

肖磊抄起脚边的榔头,三两下跳到河里,踩着浑浊的冰层一路狂奔。

他在前边跑,冰在身后碎。嘁哩喀喳,嘁哩喀喳!响彻天地间,像踩碎了河鬼的骨头。

等跨到车浸没的位置,他一个大跳扎了进去。噗通!!!

数九寒冬的河水,一瞬间就麻痹了皮肤。脑仁儿疼得像是被铁钎扎穿了,水砂砾一样在身上磨着。眼里像是被洒了辣椒粉,沙疼。

模糊的视野中,车子还在缓慢下沉。

肖磊游过去,用榔头尖锐处击打后窗角。水中阻力是空气里的800倍,每一下击打都像是慢放镜头。

连续敲了四下,玻璃终于裂成了蛛网。拿胳膊肘狠命一怼,剥纸壳一样撕掉了玻璃窗。他扒着车窗,半个身子探进车。

就见黎英睿倒栽葱地插在后座和副驾椅背中间,一动不动。

肖磊右手捞起他后脖颈,左手拉住他的裤腰,拖出了车窗。从后夹着腋窝,一把擎上了水面。

甫一出水,他左拳抵在黎英睿胸下,快速压迫了两次胸腔。

黎英睿身子激烈抽搐,随后呛咳了一大口。肖磊掰过他的脸,抠他嘴里的枯叶和塑料片。等清理干净气道,黎英睿含含糊糊地说起了话。颠三倒四,听不出个数。面色惨白,嘴唇发乌,身体沉得像泡满水的棉被。

肖磊搂着他上下胡噜,不停地说着‘没事儿了’。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

等黎英睿从恐慌里稍稍平静,肖磊左手勾着他腋下,把他的头紧紧夹在自己胸前。右手在后滑着水,快速往岸边拖带。一边游一边安慰:“马上就...就不冷了...再坚持十秒...十...九...”

数到一,肖磊一把薅住岸边的藤草,把黎英睿推上了去。而他自已却没了力气,半截身子浸在冰水里,抓着藤草大口喘息。

到处是雾。滚动,飘荡。

笼罩着彩色的坟包,湿哒哒的枯草,垃圾里长出来的佝偻树。

两人对视着,嘘气成云,各自扇着雪白的睫毛。

黎英睿艰难地冲肖磊伸出手。那双矜贵潋滟的手,此刻已被冻得血迹斑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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