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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磊“咦”了一声,凑近细看,这才发现车窗是完全密闭的,被牢牢焊死在墙上,无法开合。

车上衆人将四面的车窗检查了一遍。

每一扇都是如此。

片刻之后,葛薇捂着嘴沖到最前面,掀开分隔车棚与驾车者的车帘,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维希尔的声音从车前传来,温和而关切:“女士,你怎麽了?有哪里不舒服麽?”

葛薇赶忙把车帘放下,僵着身子坐在靠前的软垫上,惶然答道:“我……我没事,只是有点晕,我,我现在已经好了。”

维希尔:“没关系,女士,如果您身体不适,等到了王宫,我会为您传唤宫廷御医。任何疾病经由克雷诺夫医生的手,都会立刻无影无蹤。”

丁士超来了精神,迅速坐直身子,向对面的夏语冰使了个眼色,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似乎在说:

我说的没错吧?这次任务简单得很,还有宫廷御医照应呢!相信我,肯定不会出什麽事儿。

夏语冰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苦笑。

解昭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凝视着地面上一个跳跃的光点,默然无语。

他还在对上车前听到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而耿耿于怀。

……“伟大牺牲”,是什麽意思?

坐在左手边的迟衍忽然轻轻地哼笑了一声,低语:“有趣。”

“什麽?”解昭擡眼。

迟衍向玻璃车窗擡了擡下巴:“窗户封死,只有一个被随时监视的进出口。就好像是……怕我们会跳窗逃跑似的。”

听闻这话,其他人的脸色多少有点变幻,惊疑不定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解昭应道:“确实。”

他看向被风卷起的车帘,那里露出了驾车之人的一片衣角,嗤道:“宰相驾车,优伶高座。也不知道这是哪国的见鬼习俗。”

大约一个小时后,马车停下。

“咯吱”一声木头响,维希尔从驾车位上跳下来,掀开车帘,向里面的十位“歌剧团演员”说道:“女士们先生们,王宫到了,诸位请随我来。”

衆人挨个下车。

眼前是一座宏伟高大的中世纪城堡,主色调是阴郁的灰。

城堡前是一条宽阔笔直的车道,足以供两辆四轮马车齐头并进。往回看,车道尽头处是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和由十余名士兵在前把手的黑色铁门。

在车道两侧,种植着密集的常青树林,透过树林间的缝隙再往后,可以看到一块块姹紫嫣红的花圃,以及手持大剪刀正在弯腰忙碌着的花匠们。

解昭擡起头,看见城堡后方的天空中,露出一枚黑色的塔尖,与城堡整体的灰色调显得格格不入。

像是童话故事里囚禁女巫的神秘高塔。

维希尔带领他们一行人进入城堡,顺着回旋的走廊一路来到三楼。

所过之处,他们遇到了数不清的男佣女佣,无一不是施施然低头并屈膝,向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们恭谨致意。

但是,当好事的丁士超试图询问一名侍女附近哪里有厕所时,他刚一开口,那姑娘不等把话说完,就逃也似的迅速闪身离开。

可能是礼教森严的缘故,这些佣人似乎被禁止与外来人交流。

问一个逃一个,问两个逃一双。

丁士超一脸懵逼。

维希尔走上前来,表示先带他们去住宿的房间,那里的盥洗室已经备好。

“演员们”的住处在三楼尽头的房间。

推开足有两人高的雕花木门,衆人鱼贯而入,一进去就忍不住发出了阵阵惊呼。

宽敞的房间内装饰得金碧辉煌,地上铺着厚实绵软的羊毛地毯,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半人高的欧式玻璃窗,窗户之间悬挂有一幅幅色彩浓重的静物油画。每一幅油画下方都立有高脚置物柜,柜顶处用透明的玻璃瓶装满一大簇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花香四散,整个房间馥郁芬芳。

大厅正中央,摆着一张铺有淡金色桌布的红木长桌,桌上是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被装在金或银质地的餐盘中。

环绕餐桌依次摆放了十张红木雕金椅,也就是十个座位,每个座位面前都备有一整套银质餐具和高脚金杯。

餐桌尽头连通一条长廊,长廊的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左右各五间,应该是给他们準备的卧房。

俨然是一套十室一厅的超豪华总统套房。

维希尔两手交叠收在腹前,笔直地立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些外来者们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各种失态,脸上时刻保持着优雅有礼的微笑,毫不打扰他们的大惊小怪。

一直等到衆人全部安静下来,他才上前一步,说道:“诸位先在这里住下,过会我会让人把午餐送来,诸位饭后可以小憩一会,或是到处看看熟悉下环境。等到晚上九点,我会将明天的表演剧本送到这里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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