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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希尔颇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他一会儿,似乎在做某种思想斗争,过了半晌才低声回答道:“马棚后面的树林里,有个茅草屋。”
他说的很快,声音很低,像是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她还活着?”受他感染,迟衍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我不能确定。”维希尔顿了顿,声音恢複了之前的礼貌而疏离,擡高声调道:“请诸位务必好好排练,明天的表演还是晚上九点,绝对不能再出今天这样的错了。”
送走维希尔之后,九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没人吭声。
迟衍拿起剧本,直接翻到最后一张纸,看着看着就笑了。
“怎麽?”解昭蹙眉,心中産生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迟衍摆摆手,走到依然瘫软在椅子上的丁士超身边,喊了他两声,见对方没有反应,迟衍直接拿起一杯酒就劈头盖脸地浇了上去。
红酒浇了丁士超一脸,把戏服的前襟都染红了。丁士超打了个寒战,似乎有转醒的迹象,但眼皮还是紧紧闭着。
迟衍扯起丁士超的一只耳朵,弯下腰,在他耳边高声说道:“大哥,醒醒。死的人是我。”
像是被按下了电灯开关,丁士超的眼睛啪的一下就睁开了,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前的迟衍,颤颤巍巍地说:“真的假的??”
迟衍懒得搭理,转向夏语冰说:“夏医生,能不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夏语冰沉吟道:“去找……罗晓菁?”
“你是我们这些人里唯一一个有医学背景的人,如果她现在还活着,能帮得上忙的大概也只有你了。”迟衍,“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毕竟这是违反规则,我也不知道被发现了会怎麽样。”
思忖片刻,夏语冰点头:“我跟你去。”
葛薇感到不可思议:“你们疯了吗?不是说了我们不允许出门,活动範围只限于三楼吗?楼梯口还被守住了,你们怎麽出得去?”
说话间,迟衍已经推开了门,向外迈出一步,半侧过脸答道:“去碰碰运气,这条路不行就再找别的。”
他的脚步忽然停住,目光落到地面上,昏暗的走廊灯光映照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透明玻璃瓶,正静静地立在门边,像是乖巧的等待着被人发现。
迟衍弯下腰,把瓶子捡了起来,透过火光,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装着近3/4瓶淡紫色的液体,随着瓶身摇晃而上下颠簸。
夏语冰走了过来:“什麽东西?”
“不知道。”迟衍揭开瓶盖,闻了一下。
一股腥臭味,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擡起瓶身,看到底部压着一张小小的白色纸条。
打开一看,纸条正中写着四个小字:保命时用。
迟衍将纸条和瓶子都递给夏语冰,擡起头看向走廊深处,发现那两名守卫仍然手持重剑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并没有任何人来过的迹象。
他退回房间,将门关上,然后转头问夏语冰:“里面是什麽东西?”
“有点像药水,但是,”夏语冰观察着瓶中液体物质的形态,迟疑地说:“我从没见过这种药,味道也很奇怪。”
会是谁把这玩意放在门口的?
保命时用……
是给他们的麽?
哪个NPC会这麽好心?
“难道是……维希尔?”迟衍低声道。
“从时间来看确实只有他能做到。”夏语冰沉思道,“但如果这个人是在维希尔给我们分配角色期间过来的,东西放下了就走,那倒不是没有别的可能性。要不然去问问那两个侍卫,在此期间有没有人上来过?”
“如果送这东西的人愿意被别人知道,他就不会偷偷摸摸放在门口,只塞一张模棱两可的小纸条了。”迟衍说。
夏语冰皱眉:“如果真的是维希尔,他为什麽要帮我们?”
迟衍摇头不语。
“守卫还在呢,你们怎麽走?”葛薇抱着手臂,走了过来。
迟衍没有回答。
“你们为什麽要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呢?”葛薇咄咄逼人,追问不停,“剧本不是刚给了麽,为什麽不先分析分析剧本?有了今天的经验,我们还能提前做个心理準备呢,好好规划一下明晚该怎麽办呗?”
“怎麽办?”迟衍笑了笑,“又是个杀人剧本。”
他把那一摞稿纸拿了过来,一张张翻,说道:“大概说的就是一个倒霉农夫,被公爵骗去白干了两年的苦力,然后在大雪天里被赶了出来,他喝了点酒,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路上,遇到一条冻僵了的蛇,农夫看那蛇可怜就把它放在怀里取暖,结果毒蛇苏醒之后,直接咬死了他。”
“哦对了,”迟衍翻到最后一页,“这里还写着。农夫死后,他的妻子和孩子因为没有食物过冬,全部冻死在家里,房産和田地最后都被那个骗钱的公爵霸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