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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问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可以吗?”夏语冰做了最后的努力。
老妇瞧了他一眼,觉得这两个年轻人虽然面目可疑,起码礼数周全,而且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能摆脱,不算什麽亏本买卖。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皱眉冷声道:“问吧,就一个啊。”
夏语冰看了看解昭,对方示意他自己决定就行,他思忖片刻,用掉了这珍贵的一次性提问机会,说道:“这座塔里是不是曾经住过一位名叫辛西娅的公主?”
“对。”
老妇的视线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然后说道:“外乡人,听我一句劝,王宫内院的事情就不要插手了。如果是因为道听途说了某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就兴沖沖地跑来探险查案,以为自己是什麽聪明绝顶的大侦探,我告诉你们,大可不必。况且,你们就算有这能力也管不了。”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所以关于辛西娅公主,或者说关于她的死,确实有不同寻常的内情在里面咯?”解昭试图得寸进尺。
不料老妇脸色骤变:“说好了一个问题,这是第二个了!快走快走快走!别再让我在这儿看见你们!”
解昭心说这老太婆年纪不小,记性倒是真不错。
回到小木屋,克雷诺夫医生开门走了出来,用毛巾擦拭手上的鲜血,累得满头大汗。
“怎麽样?”罗晓菁迎上去忙问。
“没什麽问题了,死不了。”克雷诺夫,“记着跟你一样,三天不能沾水,隔半天换一次药。明晚我再来,到时候会多带几瓶药。”
作为多少有点强迫症的在职医生,夏语冰在心里腹诽:这难道是包治百病的神水吗,怎麽什麽伤口都能混用?审判员可真够不严谨的。
解昭走到门边,擡眼往里看,见迟衍面朝上平躺着,上半身衣服褪尽到腰际,胸口处的伤痕被紫色药剂敷满,和血色混成了一种诡异的深红。
他双眼紧闭,脸色发白,但好在已经比刚送到的时候看起来有生机多了。
克雷诺夫往前走了两步,给解昭让出道来,说:“放心吧,睡一觉就能醒了。”
夏语冰:“谢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您或许知道……这后面的树林里有一座禁闭塔?”
克雷诺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知道,我在这宫里呆了有二十七年,不就是那座黑咕隆咚的大高塔麽,已经关了有五年了。”
夏语冰递给解昭一个哦豁有戏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
克雷诺夫忽然意识到了什麽,皱起眉头:“什麽意思?你们刚刚该不会跑到那里去了吧?”
一千零一夜(15)
解昭和夏语冰对视一眼,就要不要说真话迟疑了两秒。
溜去禁地被轰走听上去不是什麽值得宣扬的事,但考虑到这位医生对他们多次施以援手,算是半个自己人,而且脾气还特别大,难以估计如果对他说假话被戳穿会是个什麽反应。
于是夏语冰应道:“是的,但门锁着,我们没进得去。”
克雷诺夫瞥了他们一眼,拖长音调悠悠道:“年轻人,老实说,你们刚刚是被赶回来的吧?”
“……嗯?”
“乔伊那麽暴躁,而且你们还是生面孔,她肯定把你们当成了不怀好意的潜入者,不可能给你们好脸色的。”
夏语冰:“她叫乔伊是吗,您认识她?”
“那当然,老朋友了。”克雷诺夫从屋子里拿出药箱,提在手里颠了两下,转身往回走。
夏语冰赶忙快步跟上,不依不饶:“那您能告诉我们,她到底是什麽人吗?还有,她负责看守的那座塔,在封锁之前发生过什麽事情?那些事情跟辛西娅公主有关系麽?那位公主是怎麽死的?”
他这连珠炮似的一通追问,克雷诺夫听得头都大了,不耐烦地摆摆手:“别想这麽多,对你们谁都没好处。老老实实演完五天的戏,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的家乡去。听我一句劝,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年轻人。”
医生的这句话,和那位叫乔伊的老妇最后给出的建议极其相似。
话已说满,但总有人偏向虎山行。
解昭淡声道:“如果我们非要知道呢?”
克雷诺夫翘起嘴唇,嘲笑似的嗤声道:“我可以选择不说。”
空气顿时静默。
夏语冰在心里迅速思索着怎样才能撬开这位老神医的嘴,对方明显是油盐不进,况且也没有任何把柄在他们手上,倒是他们还仰仗着这位的医术来救治同伴,肯定不能进行威逼利诱。
要是出言不逊惹恼了这位,明晚丁士超恐怕只能躺床板上等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