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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幅雕版图最开始的部分,由一男一女的半身浮雕组成,分别是阿列克谢.提罗尼,和安德莉亚.阿莫米克希亚,而后有两条深刻进墙壁的曲线将他们的浮雕联结在一起,并向后引出第三幅浮雕:名叫安东尼.提罗尼的男子。
曲线将他和另一位姓阿莫米克希亚的女子浮雕相连,便继续往后延伸。
一对夫妻,然后是他们的孩子、孩子的伴侣,孩子的孩子……
family tree。
这个名词蓦的浮现在解昭脑海中,他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大神绘制的英国王室族谱,也和这面墙上的浮雕图案一样:一个个的人名与肖像相互串联,连接部分则画成了树形。
所以这面墙所记录的,多半就是塔普拉王国的王室族谱。
解昭举着烛台一路往里走,在走廊约3/4的位置,连线断了。
最后的两幅浮雕一上一下,也是一男一女,却没有刻上姓名。根据男性浮雕那熟悉的眉眼,解昭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当今座上的塔普拉国王。
解昭将手里的烛台凑近,发现新国王下方那幅女性浮雕的面目,似乎是个年轻姑娘。
难道这上面刻着的是辛西娅公主,而不是当今的王后麽?
这样做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石雕雕刻的时间肯定早于火灾发生,甚至更早,说不定在辛西娅公主去世前就已经完工。而在那之前,宫里几乎所有人都断定,未来的国王王后必定是当时的王子与公主——也就是辛西娅和她的孪生哥哥。
那麽工匠提前将版面雕出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谁也无法预知公主的意外死亡。
至于缺失姓名这一点,也说得通。
依照克雷诺夫医生所言,王室成员的真实姓名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只有亲人知晓,死后才会广而告之,而辛西娅公主去世后没多久火灾就发生了,整座塔楼因此废弃。
连场地都报废了,工匠也就无需再多此一举地更改浮雕内容,或为公主添加姓名了。
……更何况当今塔普拉国王还活的好好的,鬼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确认完浮雕内容,解昭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麽,又好像还是一无所获。
他走向曲廊尽头的房间,里面的情况比三楼还要糟糕:大厅连同房间空无一物,一切住过人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
于是解昭很快退了出来,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决定就此打道回府。
踩着螺旋状的石阶一路向下,到二楼时,解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暗想:这麽陡峭的台阶,手脚健全的人走起来都费劲,她患有足畸形还住在顶层,平时要怎麽上下楼?
异样感一闪而过,瞬间点燃了那个在他脑海里蛰伏已久的念头,脊背随即泛起一层冷汗:
对啊。
他们为什麽会让一个连直立行走都做不到的姑娘……住顶层呢?
一千零一夜(18)
行至一层,眼看出口就在眼前,解昭的脚步却在跨下楼梯的那一刻倏然顿住。
他踩到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在黑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完全不属于灰尘的声响。
解昭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没封口的牛皮纸袋,往里面稍微瞥了几眼,似乎是一些纸质书信。
他确定,上楼的时候这里绝对什麽也没有。
所以,是有人趁着他在楼上搜查的功夫,偷偷潜入这座塔楼,并将这包东西放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然后迅速抽身离开。
“他”知道解昭一定会发现它。
换句话说,那个人一直在暗中窥视着他们这些外乡人的一举一动,了解他们的全部行蹤,包括林中小屋之行,和这次的夜访废楼。
解昭垂下眼,心里对那人的身份産生了一个不太确切的猜测。
但是现在不是深入研究的时候。
他把纸袋夹在胳膊下,趁着四下无人迅速打开铁门,闪身溜了出去。
当解昭顺着绳索爬上副塔楼三楼最里面的窗口时,天已微亮。
所有人都睡着了,除了夏语冰,他一直坐在窗边等解昭回来,收起绳索后,问:“有什麽发现麽?”
解昭扬起牛皮纸袋,袋中的文件随着他手臂擡起,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夏语冰诧然:“在主塔楼里找到的?还保留完好?”
解昭:“有人特地放在楼梯口,没看见是谁。”
夏语冰沉吟道:“所以……确实有人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们的动向,这次还特地送来了线索?对了,里面是什麽东西,你看过吗?”
“还没有。先休息吧,”解昭擡眼看向墙角的立钟,“天亮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
钟面显示时间是淩晨4点52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