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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里似乎很安全,周围一片死寂,别说是狼群,就连虫鸣的声响都没有。
解昭又等了一会,屋内静悄悄的,姐弟俩可能已经睡着了。
他站起身,向迟衍比了个手势:走吧。
迟衍向小屋擡了擡下巴,回了个手势:不想办法溜进去?
解昭举起右手示意:不急,五天。
迟衍点点头,拎着大黑狗后颈的皮毛把它轻轻放在地上,受制许久的布莱克先生趴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然后向他俩摇摇尾巴,擡腿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从森林走出来,差不多已是淩晨两点。
迟衍牵着布莱克先生踏上石板铺成的小道,走了几步发现解昭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他站在道旁的一间小院门口,擡头盯着院内不知道在看什麽。
“怎麽了?”迟衍倒退回去。
解昭:“这是他们以前的家麽?”
迟衍下意识想开口问他们是谁,但当目光落到解昭手指的地方,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门口竖着一块厚重的木板,上面用浓重的黑墨水写着——“甘兹罗斯的英雄之家”。
“汉塞尔与格雷特?”迟衍说,“是海娜说的,用赏金新建的那间新房子?”
经过今晚的森林密行后,二人不约而同对海娜辛德勒夫妇说的话,包括他们提供的所有证词与证物,都産生了怀疑。
解昭没说话,还是盯着院内看。
这是个小院和镇上那些千篇一律的红顶蘑菇屋完全不同:
院子里种的绣球大片枯萎,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后面是一栋平层小屋,深咖色的墙壁,烟囱从玫粉色屋顶上延伸出来。
“有点像。”迟衍跟着看了一会,做出评价。
像他们刚刚离开的,那座林中小屋。
可以说除了构造不同,一个是糖果另一个是石块和砖瓦,外表看来几乎完全相同。
“他们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迟衍皱着眉说。
没有理由解释为什麽受害者要把房子建成和犯罪现场一模一样。
难不成被老巫婆奴役迫害的那段时光有什麽值得回味的麽?
解昭的视线落到大门上,挂在上面的黑锁沉甸甸的,看起来非常有安全感,再转到窗户外面密集的护栏——
像极了监狱牢门。
“……算了。”解昭说。
如果现在破门而入,肯定会引起巨大的动静。
初来乍到,还是安稳点。
反正这房子也没长腿,只要系统在里面安排了线索,一定会想方设法给岛民开路,引导他们进去。
沿着小道继续往前。
尽管这里的夜晚比坟场还安静,但每当解昭擡头看向道路两旁的民宅,总有种莫名的被窥视感,令人心烦。
窒息。
那些白天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小镇居民们,真的已经安然入睡了麽?
他无法得知,那一张张看似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后面,那浓酽而幽深的黑暗里,是否会有一双双睁大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来到海娜夫妇的小屋前,他们蹑手蹑脚地推开院门,穿过灿烂盛放的紫绣球花园。
走进屋内。
一楼,海娜夫妇的房门紧闭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压根没有回来。
迟衍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狗子系在扶手上,然后跟着解昭上楼,本想直接回房,却在楼梯间的拐角处蓦地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有人在二楼的走廊里小声说话。
是两个人。
他们立刻停下脚步,面对面驻足在黑漆漆的楼梯上,看着对方乌沉沉的眼眸,竖起耳朵。
钱靖的声音传了过来,滑腔怪调,听着很不舒服:
“那臭丫头没意思,跟尸体一样……我腻了。”
汉塞尔与格雷特(7)
林雪宜的声音太低,低到数步之外听墙角的人根本没办法获取哪怕只字片语的信息,甚至短时间内难以判断,她到底有没有作答,还是陷入了沉默。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她一定回答了什麽,因为片刻之后钱靖又压着嗓子开了口:
“赵励那个大傻批觉得她蛮好玩……昂,但我还是喜欢你……你比她有趣多了……当然也漂亮多了……”
油腻的让人作呕。
言词和语气都是。
这算什麽情况?
楼梯间里的两人靠着木制扶手一上一下站着,在沉默中大眼瞪小眼。
迟衍狐疑地看着解昭,用眼神示意他:
“她”指的是秦淼……?
解昭没吭声。
还是没听见林雪宜的回答,钱靖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就让我亲一口……不干别的,真的嘛别怕我发誓……蒋霆不会知道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