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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安柏浑浊的眼睛里爬满了了血丝,他用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恐怖事件统统从脑子里甩出去,哑着嗓音低声道:“从那之后,每周都会发生相同的事件……死者有男有女,有成年人也有老年人,无一例外,都是在夜里被活活掐死……”
沈英岚问:“难道每个被害人死前都是独处状态?不然怎麽会一直没有目击者?”
安柏:“是的女士,到目前为止一个目击者都没有。”
沈英岚:“既然是这样,到了晚上,你们可以两两一组互相监督保护,不给兇手单独行兇的机会。”
“没这麽容易……其实我们从第四周开始就制定了相应的守卫计划。”
安柏揪起头发,“但只要离开了旁人的视线,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兇手都能得逞……”
沈英岚:“或者,晚上不睡觉,轮流守夜?”
“没用的,守夜的人到了午夜就会犯困,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希尔芙出事的那天晚上全村人都聚在一起,我和另外三个人共同守夜,明明上一刻还很清醒,却不知怎的全都睡了过去,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她死了。”安柏说。
从完全密室升级到任意场所。
换言之,只要是被兇手盯上的,无一例外逃不开死神束紧的绞绳。
沈英岚又问:“对于兇手是谁,你们有头绪吗?”
安柏摇摇头。
解昭瞥了他一眼,一针见血地指出:“都找‘驱魔师’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们认为这些案件背后的元兇不是人类?”
安柏绝望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我把所有命案现场都仔细搜查过好几遍,却找不到一点其他人存在的痕迹,完全没有!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请您相信我,先生,那绝对不是人类的力量能够做到的……那……那一定是个极其可怕的魔鬼!”
虽然都说人心不可直视,但跟行蹤神秘、拥有某种强大且未知力量的邪魔相比,人类的罪恶尚且有迹可循。
最深的恐惧来源于对未知的恐惧,独处和暗夜则会将这种恐惧无限放大。
你永远无法得知,在看不见的黑暗中,是否有某种未知生物存在。
当发现群居生活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失去了作用,人们选择闭门不出,将自己和唯一值得信任的亲人封闭在狭小的,也是最熟悉的空间里,那就是家。
每当黑夜降临,村民们便抱着脑袋瑟缩在角落里,一边徒劳地抵抗着来势汹汹的睡意,一边拼命祈祷:这周死神的绞绳千万不要拴到自己的脖子上。
难怪解昭他们刚到的时候,发现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营造出一种空村的假象。
但是很明显,如果家真的可以保护他们,伯恩斯坦等人的尸体就不会出现在密闭的卧室里。
罗克曼村的每一寸空间,似乎都成了安柏口中的那个魔鬼能够随意出入的屠宰场。
“为什麽不杀别人,专杀你们村的人?”
解昭这话乍听起来,跟网络上流传多年的那句键盘侠经典语录——“为什麽他们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加上他那副缺乏情感的声线,和刚从冰冻室里出来的冷脸,整个人显得格外冷漠无情。
屋子里其他人都忍不住向他看了过来。
“冤有头债有主。”
察觉到衆人不满的目光,解昭勉为其难补了一句,令自己表现得不那麽残酷。
安柏摇头:“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啊!就是莫名其妙被盯上了啊!”
解昭皱了皱眉:“没有得罪过什麽人?”
仇敌使用巫蛊等邪术诅咒降灾,也不是没有可能。
安柏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表示罗克曼村世世代代远离城镇,从没跟外人交恶。
“为什麽不搬走?”
沈英岚刚问完就后悔了,这是个关于设定的蠢问题,如果村民们能够搬走,还需要他们这些驱魔师做什麽。
果然安柏解释说,村坐落于密林覆盖的峡谷之中,如同与现实隔绝的幽深秘境。无论是外乡人想要进来,或是里面的人想要出去,都要花费不少时间,还得冒着在树林里迷路、被野兽袭击的风险。
还有一个原因:
很大一部分村民认为,那魔鬼白天就藏在峡谷深处的地缝中休眠,夜间伺机行动。
“我听说你们是有名的驱魔师,所以给你们寄了信,盼望得到各位的帮助。如果能清除掉那个恐怖的杀人魔鬼,不管各位提出什麽条件、要求多少报酬,我们都会尽全力满足的!”
岛民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安柏殷切期盼的目光,谁也没吭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