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之下,扶苏一把将火头军端来的托盘给打翻在地。
怒道:“为什么我大秦将军只有这样的口粮?父皇难道不曾给蒙家军拨付粮草吗?”
火头军此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呢。
哪里能听得进去扶苏的问话。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掉落到地上的晚饭,心中犹如刀割。
缓缓曲膝跪下,将打翻的铜鼎慢慢扶起。
米粥已经是洒落在帐内的土地上,只剩下一口碗,还在地上不断地打着转,显示着这只碗最后的倔强与不甘。
“这米粥……乃是特意为长公子你熬出来的,大将军为了让长公子能够吃饱,特意吩咐俺多放些稷,怕的就是长公子你吃不饱啊;
这田鼠,这田鼠可是我们大将军特意留下来给你接风的美味啊,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将这些打翻在地,你对得起大将军的一片苦心吗?”
“蒙人你住口,怎么可以如此跟长公子说话?来人,给我押下去,军法从事!”
“大将军,我蒙人不服,这可是咱们蒙家军仅存的口粮了,为了招待他长公子扶苏,您都两天没进一粒米了,这样下去,别说驱逐匈奴了,我们就等着匈奴人来为我们收尸吧!”
“你住口!”
蒙恬顿时大怒,顺手抄起营帐呢的马鞭,就要抽打火头军蒙人。
扶苏见状,一把将蒙恬拦下。
转头看向了蒙人:“你刚才所言,这是蒙家军仅有的口粮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不够明白吗?断粮了,蒙家军断粮了,派往咸阳催粮的粮秣官,一波接一波,却全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大秦,已经抛弃我们蒙家军了!”
到了此时,蒙人似乎也豁出去了。
原本兴高采烈地进来送饭,本以为能够讨得长公子扶苏的欢喜。
这样的话,自己蒙家军的粮草,就会有希望了。
却不料好心被扶苏当成了驴肝肺。
“大将军,蒙人所说,可是事情?”
扶苏的声音冰冷,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慄。
就连蒙恬都大吃一惊。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扶苏公子吗?
这还是那个性格淳厚,优柔寡断,儒家学说挂在嘴上的扶苏公子吗?
不,他不是。
扶苏公子就算是生气,说话也是保持着谦谦君子,以圣人自我标榜。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
“大将军,我再问你话!”
“回长公子,蒙家军……确实断粮了,不过还能撑得住……三天,我已经让将士们在这草原上围猎田鼠和野味儿,还是可以扛几天的!”
“荒唐,真是荒唐,蒙家军三十万大秦瑞士,紧靠这围猎野味儿能填饱肚子?填不饱肚子,如何打仗?”
“长公子放心,只要匈奴人敢出现,我蒙恬一定亲手拧下他们的头颅来,决不让匈奴人踏入我大秦之地半步!”
“大将军话可不要说得太满了,你可知道,魏无咎的老家,就是被匈奴人小股骑兵给屠戮侵扰的,那可是在我大秦的土地上发生的。”
“什么?”
蒙恬听后,心中大惊。
万万没想到,竟然有匈奴骑兵绕过自己的大部队,深入到了大秦腹地内部。
“先不说这些,粮草一事,大将军速速与我说来,为何会断粮?”
“这事儿我也好生奇怪,催粮的文书,我是一连往咸阳发了有十余次,可就是等不到粮草的到来,如果不是职责所在,我都要自己亲往咸阳去催粮了!”
扶苏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一惊。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一事,向来是兵家大事。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难道是咸阳城内,有人将催粮的文书给私自扣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