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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族的人竟然也掺合其中,是想分一杯天下羹不成?
司马青姝一整日闷闷不乐,觉得家族已经不重视她了。
她托着下巴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的苦楚不知向谁说去。
“我说,小姐,您已经叹气一天,跟奴婢说说,到底是出了何事?”
司马青姝笑而不语,半晌才道:“小翎,你说,我在司马家的地位如何?”
小翎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小姐在司马家的地位那可是无人可及,不光是老爷疼爱您,二爷也宠爱您,要什么给什么。”
这些都不是她想要听的答案。
“可今晨我同父亲说昨晚兰舟之人时,父亲却说这一切都是二叔的意思,为的是家族昌盛。可是,小翎,我们司马家已经是世家之首了,为什么还要拉拢渔阳王?”
一想到昨夜碰自己手的是年近不惑的渔阳王,她这心里直直犯了恶心。
“小翎也不知,不过,小姐,您生在世家,享受了十六年世家荣华,为家族牺牲,这都是您应该做的啊,即便没有老爷的提点,您也不该如此任性。”小翎苦口婆心地说着。
司马青姝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舒展不开。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了,可……”可为什么不能是冯御年呢。
为家族牺牲,好像就是她们这些名门贵女应该做的事情。
“别可是了,小姐,荣华可以有一时,难保司马家不会落魄,您想想,现如今整个司马家靠的是二爷,二爷膝下没有子嗣,又不肯纳妾,荣华早晚会逝去。”小翎温柔抓住了司马青姝的手。
小翎哽咽道:“小姐,渔阳王王妃无所出,您一过去,您比她年轻,身份尊贵,渔阳王对您也有意,她迟早会让出王妃的位置,届时,您就是新的渔阳王妃了。”
说罢,小翎抽泣了一声,依依不舍地看着司马青姝。
司马青姝只觉得胸口那一块大石头更重了,就连她的四肢都像极了皮影戏里的傀儡人,不得自由。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小翎我累了,你去给我打盆水来净手。”
不一会儿,水是打来了,小翎将水泼在了司马青姝的身上。
“放肆!”司马青姝正欲抬手来教训小翎,却轻而易举地被小翎握住了手腕。
“小姐,我是放肆,可你别忘了,你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二爷给的,没有二爷,你什么也不是。”
小翎狠狠甩开了司马青姝,司马青姝被迫倒在桌子上。
小翎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傲然离去。
只剩下司马青姝伏泣在桌子上,只一夜,她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了婢女都可以欺负的人,难道只有嫁给渔阳王,她才能做回司马青姝吗?
天色渐暗,几点星火缀上夜幕。
司马晦拂袖擦拭了一下眼睑下的泪痕。
“女儿啊,都是爹爹没用,害得你受苦了。”司马晦脱下外袍披在了司马青姝的身上。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般委屈,见到自己的父亲,司马青姝号啕大哭了起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爹爹,我真的应该嫁给渔阳王吗?我不想嫁给渔阳王!”哪怕是嫁给了那小贼,也好过于嫁给渔阳王。
“好孩子,爹爹知道你受委屈了,但这都是你二叔的意思,爹爹也不能违背啊!”
司马晦左右为难:“一边是我的手足,一边是我的女儿,乖女儿,你也知道,作为你的父亲,我是最不希望你嫁给渔阳王,可是,咱们真的不能再给你二叔添麻烦了。”
这些年,大房的衣食住行,可谓是都靠二房。
“年少时,我也想一举中的,可我资质愚钝,比不得你二叔,他能编写《资治通鉴》,能当上丞相,可你的父亲——我……”司马晦悲痛地指了指自己,恨铁不成钢道:“注定了是一事无成啊!”
“父亲,您还有哥哥,哥哥一定会为您扬眉吐气的!”
司马晦面露难色:“你哥哥哪里知道官场险恶,哎,不说了……”
司马晦偏过头,司马青姝正好看见了他耳鬓间的白发。
司马青姝的美眸中覆上了一抹愧疚:这才几许经年,父亲的耳鬓已经生了白发,司马青姝,你都及笄一年了,不能再让父亲伤心难过了。
“父亲,我……”司马青姝犹豫了片刻,在司马晦殷切的目光中,她ᴶˢᴳ闭上了眸子,拼全了力气喊道:“我嫁!”
“青姝,我的好女儿,真是苦了你。”
司马晦如视珍宝哄着司马青姝,过了片刻,司马晦才离开。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来到了司马光的书房前。
“二叔,青姝愿意嫁给渔阳王。”
一字一句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沉重万分,或许这就是她们贵女的命运——作为家族的桥梁。
司马光灭了一盏油灯,才缓缓走出书房,他披了一件百家披风,听说这是他的夫人特意给他做的,他犹为珍视。只不过,现在司马光儒雅的气质上稍微有些厉人。
“那日你忽然出现在宴会上,是因为渔阳王?”
那日她只想寻父亲给她做花灯,虔诚许愿给河神,全了她对冯御年的情愫。
“是……”
“以我司马家的威望,何须你嫁与渔阳王,那渔阳王虽是王公贵族,但赵悼生母乃是一介宫女,得了圣上一夜垂怜,才有了渔阳封地。渔阳地处山泽,地产丰饶,但蛇虫鼠蚁众多,哪里比得上汴梁繁华,青姝,你当真是要为了渔阳王,下嫁于他?”
此时司马青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二叔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分明是他逼迫,如今倒是拿个好人的位份。
“青姝,心甘情愿。”
司马光捻了一下胡子,劝说道:“那渔阳王可是和你父亲一般的年纪,你若是下嫁于他,使他亵渎稚童有何区分?”
司马青姝面色平静,对着司马光坦然一拜:“这些年,多逢二叔照料,青姝心意已决,二叔不必多言。”
恍然间,她觉偌大的司马家,似乎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青姝要嫁渔阳王?这不行。”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过来了也不同我说一声。”
只见一妇人身着紫衫,容貌算不得上佳,五官端正却不属美人之列,但脾性温敛,气质极佳。
“你让青姝嫁给渔阳王的?”
司马光连忙摆了摆头:“没有的事,夫人,你这珠钗歪了,手底下的人毛手毛脚,今后这等要事还是得让为夫来。”
司马夫人打掉了司马光的手:“好歹也是丞相,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公务做完了?”
司马青姝起身后退:“二叔,二婶,青姝先下去了。”
一团疑云在司马青姝心中挥之不去,她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公务哪里有夫人重要,来,为夫亲自给你戴上。”
司马夫人推开了司马光:“老夫老妻的,方才青姝还在这里,也不害臊,先去处理公务,省得明日被人弹劾,说我误了你公务。”
听了司马夫人的训斥,司马光泄气回到了案桌上。
烛台上光亮似明似灭,不知何故。
巨石旁有一个类似于门阀的东西,鱼小骨轻轻一转动,巨石竟然开了。
巨石下面又是一层层阶梯,似乎深不见底。
走过了一层层阶梯,蜡烛的光芒更加微弱。
“大人,这下面怕是龙潭虎穴,进不得。”
一想到胡采颐在下面,冯御年一鼓作气走下去。
鱼小骨只好跟随。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又到一处巨门前。
此时,眠星高挂,疏月正照梧桐,落下一地清辉。
这条通道似不见底,通道的尽头是三处不相同的通道。
冯御年将手中的铜板抛了一下,铜板直立,他径直走向了中间的通道。
良久才有声响传过来。
“夜主,龙脉已经改好了,不过借助外族的势力分割朝堂,只怕皇帝不会善罢甘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