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媛听的有些明白了,态度也好多了,笑道:“香未燃尽,咱们实战说话,六郎可还能上马吗?”
杨延昭刚才只是稍微一扭,他常年弓马自然无碍,笑道:“贵主放心,不给您丢人。”
然而实际上,邦媛这场马球打的确实不怎么长脸。都不用李昭文那一匹辽东马冲锋,李继隆几乎一个人来回奔腾,就让他们首尾不得相连。邦媛一队左支右拙之下竟然只有耿素素糊里糊涂接到了邦媛的配合,打进了一球。对面儿可是连进五球。
更重要的是,在士气影响之下,两个人的体力都出现了不支的状态。而李继隆父子则直到比赛结束还是神采奕奕。邦媛这可谓是输的很惨了,这下她才明白战场上配合是多么重要。
李继隆看出她若有所思,这时才道:“说句大不敬的,先帝把阵法弄得僵化了。战场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但兵器勾连,攻防配合却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武圣人孙武云:故
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当然,马球是没有办法兵器勾连的。至于弓手怎么配合,兵书上的道理都已经说尽了。昭文馆自然有阵法图纸,贵主觉得有用,也可以去看看。”
邦媛自然谢过,道:“节度直爽,拿出的又是真东西。我必然上报天子。”
李继隆没有瞎客气,眼看此时金乌将坠,一行人各自散去。李继隆父子自是回家,李昭文一路上欲言又止。李继龙,百战将军。感觉何其敏锐,皱了皱眉头,不悦道:“这里又没有别人,有什么话你不能说。”
李昭文低头道:“爹爹,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真的让我跟着永国长公主殿下去檀州吗?听说官家也只是想从厢军里给她选人。孟家夫妻两个头都快磕破了也不想让孟隆谂去。”
李继隆一哂笑,道:“檀州好歹还距离前线有些距离,要不然你也跟我当年似的,直接去平叛剿匪,还是躺在我的功劳簿上等着宫里的荫赏?”
此时,正在李府大门口外。周围仆从早就把外人赶走了。李昭文却依然感觉非常难堪,可有不敢说话。
可他不说话,李继隆却有话说,“你无非是不想在女子手下为官,可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别管什么男女老幼,有权势才有地位。永国长公主的今天可不是全靠她是太祖的骨肉,大娘娘的养女,她的本事和事迹你应该也知道。我就问,你凭什么看不起这样的上司?”
“儿岂敢,只是……”李昭文道,“爹爹,宫里娘娘把康乳母派了回来,说成国长公主仗着自己掌管六宫。最近老是折辱她,两位贵主姐妹情深,您为何不提?”
李继隆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半晌才道:“要不然你还是别去檀州了,我怕你这个本事去了也会被人坑死,不如就在开封府里当个判签,好歹还经历一下民生。”
说完,也不管儿子的自尊心如何受打击,径自进了府门,然后脸立刻沉了下来,吩咐长随道:“请夫人去告诉康氏,我念待她哺乳宫中娘娘一场,愿意给她奉老,如果再嚼舌根,她知道李家的规矩。”
那长随显然也是经历过事情的,什么也不多问,就去吩咐了。
一肚子小聪明的东西,当年就劝过她不要把事情做绝,太祖的昭容关你什么事?就因是小周后之同族姊妹,在你这里死的糊里糊涂。虽然当时全部推给了先帝赵炅,但如今成国长公主执掌六宫,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可是人家的亲娘!只是在吃穿上折磨你一下,没直接下毒手,都算客气了。
他李继隆要是敢在这件事情上多嘴,别说永国长公主当场翻脸,就是宫中的赵官家知道了也再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建功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