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浣的担忧不无道理,而雨叶只是道:“虽说襄城王现在大不如前,可是官家赐婚做个侧妃也不比跟着长公主差,要是殿下真为她好应该答应才对。”
听了这话钱浣反而苦笑,道:“你这才错了,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刘娥自己能建功立业,虽艰难却难求,怎么还会想着依附男人而活。”而且还是一个懦弱的男人而活。
钱浣叹息,道:“官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本后也奇怪,他对襄城王和楚王的子女都有一种特别的宽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风荷机灵一些,道:“官家重情重义,他恨……不假,可是襄城王兄弟毕竟真心保护过他母子兄妹,有情分是正常的。”
虽然官家厌恶先帝人尽皆知,但娘娘可以说,她一个奴婢还是小心一点吧!
钱浣摇头,她是性格稍微软弱,但不是不够聪明,何况赵滋到底是他的枕边人,她道:“你这话就没有见识了?哪有当爹的抢了人家本来原有的一切,你再给予点儿好处,人家就能感激涕零。不迁怒就可以了。官家绝不是这种人,甚至在皇家这种人是活不下去的。”
雨叶倒是道:“娘娘就算说得对,这事儿对您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关键是官家不把那个冯氏交给您,反而给了皇太妃,现在可怎么办?”
钱浣忧愁,道:“那一日,我的处置实在是大错特错。其实后来也想明白了,此人这般来历,就是生了皇子也不会动摇我的地位。可是我因为让官家和太后失望了才是大事儿。这才想着请长公主来转圜,可惜她有事!”
其实邦媛要是真来了,估计也得感慨,虽说封建时代帝王有后宫,但这事儿毕竟是赵滋不对,结果最后是钱皇后诚惶诚恐,可偏偏没人觉得不应该,想想也挺悲哀的。
但邦媛现在没空想这个事儿,她直接被梁燕带来的消息震动了,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王钦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天她这是犯了什么太岁,一出宫,姊姊的驸马都尉杨延辉失踪了,再有朝廷的军马被贩卖了。
她被王钦若哭的头疼,大声道:“噤声,不然就给我滚,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清楚。”
王钦若忙道:“贵主,是这样。近几年群牧司发展极好。官家也颇为重视。但近几个月来,总有不少战马死亡,这一开始怕是闹了瘟疫,毕竟那个时候是夏天。所以就开始换马场消毒,但就是这样一来,拉回来的马有不少就是中原马而不是蕃马,这事儿就大了。贵主知道蕃马本身就比较耐用,而且都是朝廷花了大力气弄来的,下官岂敢怠慢?当即就找了杨都尉商量?”
卢梁燕替自家主上道:“这种震动朝廷的大案,你不去开封府报案,或者上禀天子去找杨都尉做什么?”
王钦若不敢抬头,道:“按照规矩,今年秋天产出的战马是要供给云州泰宁军的,此事一向是驸马都尉在管。”
邦媛冷眼一扫,道:“在我面前,你还敢玩儿心眼儿?这件事情肯定有猫腻,你不敢直接跟陛下说,指望能糊弄过去是也不是?”
王钦若还未开口,邦媛就道:“你也不要想着你是我举荐,就想把我推下水。我在官家心中的分量你应该知道,你没有这个本事,但凡有一句话不实,我这就走,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反正澶州那边我自有军马,本就跟群牧司无关。”
王钦若没想到她出去了一趟之后,更加不好糊弄了,当即磕头道:“贵主,下官不敢。下官说,自从接了这个差事之后,兢兢业业,绝不敢以权谋私。只有一件事,去年秋天甘南大旱,黄豆价格涨了不止三成。您知道这战马金贵都是要喂黄豆的,为了平这个账,下官不得已做了点儿手段,加上这些马死的又有些蹊跷,所以我心里确实有鬼,没敢第一时间上报。此话若有一字不实,叫我罢官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