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武将一个个神情严肃,只有易州推官孙全照不解道:“贵主,各位节帅,这徐河乃是在满城之南啊,辽军如何能大部队过去?我军又如何能在此处与辽军决战呢?”
虽然说这个年代文官不懂军事也也不少见了。但你一个沦陷区出来的人,竟然说出这种话。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命大了。
齐鲁良家子出身的威虏军左军供奉魏能忍不住道:“孙推官,你面对契丹人临危不惧,背着王知州的尸体出城,我等钦佩。但您既然亲眼见过契丹人的残暴,怎么会相信他们会遵守君子约定,没有小动作呢?”
孙全照脸色一红,辩驳道:“契丹野兽耳。我难道不知道他们是反复之辈!但我的意思是,这一带云集着我国数万大军,他们怎么可能大量穿过呢?”
邦媛笑道:“孙推官和魏供奉都不要着急,请看这里。结合的分支塘和水浅,辽军就算是画动了,也可以从这里穿过。何况就像魏供奉萧绰所说,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必然还会报复的。而各位将军一致认为,徐河这个地方容易打阻击战,所以本帅决定发挥自己的优势,让辽军过去。”
事实证明,孙全照还不是最差的文官。定州好几个官吏已经面面相觑,脸色发白,恨不能跪下劝公主收回成命,因为辽人是真的野蛮啊。史书记载,拔易州,以不即降,诛守将以下,纵兵大掠。尽杀其老弱,俘其丁状。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是他们几十天水深火热如同地狱一般的生活。如果不是他们治理城池还有用,如果不是李继隆和永国长公主取得了胜利。那么,他们也会和战场上无数鲜活的生命一样,被撕碎在面前。看着被凌辱的妻儿,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情况之下。你告诉他们要把。辽军放到内地去再歼灭,着实让他们害怕。
如果可以,赵邦媛当然不想这么做,但这不是他没有战略优势嘛,只能进行弹性防御和伸缩进攻。
曹彬作为元帅,到底还是有些担当的,呵斥他们道:“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是什么样子?平常说公主仳鸡司晨的是你们。今日被公主救了性命与全家的也是你们!这个计策是我与公主和李节度、尹节度一起商定的。你们若有不服可以直接上书官家。袁继忠,我记得你是走马承受,去写劄子吧!”
那名叫做袁继忠的官员赶紧口称不敢,邦媛却道:“不,皇兄此次没有设立监军,你这个走马承受就是有监察之责任,我命令你写。同时我和曹元帅联名的奏疏要走官道进京,辽军一定会盯着我们的哪里。米全,我记得你和崔翰崔使君要告一个人对吧?”
米全再次跪地,悲愤道:“不错,臣要告定州知州兼任观察使贺令图,当时叔父和契丹人交手,互有胜负,但因易州地理问题退守定州才能保全大半兵力,是他姓贺的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强令叔父出兵,才导致他是重伤昏迷,最后被孟将军背了回来,重伤不治。而定州军三万兵马也因此贼,损失了6000余人。”
众人闻言无不变色,邦媛冷冷看着定州易州乃至大名府的官员,道:“此事只有米全一人知道吗?孟玄喆得罪我嬢嬢,不敢说也就罢了。你们也都不敢吗?就因为这是贺娘娘的侄儿!”
还真是,贺令图是赵匡胤原配孝惠皇后贺贞的亲侄儿。
要不然米信多么老的资格。在旁边的崔翰又是多暴的脾气,两个人怎么会听他的瞎指挥?
邦媛面色越发冷了,道:“你们当时身在前线,我只问你们一句,米知县所说的话可是诬陷?”
这话说谁也说不出口,还诬陷呢,这罪过人家米全都还没说全货。轻敌自大,损伤战士。而后又差点儿投降都是他干出来的。
邦媛转身对曹彬道:“元帅,军事上小女一定会谨守下级本分,但这人竟然仗着我爹爹娘娘的威风,就让我将他即刻处斩吧,请您不要阻止就好!”
曹彬道:“贵主看轻曹某了,臣既然当了此次的主帅,焉能有不处置此等败类的道理。昔年臣征南唐之时,太祖皇帝就曾亲自赐剑允我斩杀副将之权。乱世重典本也不需要繁文缛节,见他一面不能翻供就直接退出辕门斩了,正好也教辽军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