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最好的老师，苦难是最好的教育。别说赵惟馨了，现在就是寇沅芷也老老实实的在，不复当初的骄狂之态。她道：“纵然知道当初有些轻狂，但我心不变，只愿殿下教我应该怎么办。”
舜华淡淡道：“吴虽未和妹妹一样开牙健府，但也有任命官员之权，只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入我的眼的。这些日子，你虽吃了不少苦，却也没有退却，算是过了我的第一关考验，但如何让你父亲点头，就是第二关了。”
沅芷顿时面如金纸，赵惟馨虽然和他从小不对付，但一路扶持走来，也有了几分患难之交的意味，帮着说话道：“姑姑，殿下求您开恩吧。寇相公的脾气，朝野之中谁不知道。若不是为了躲避他？小寇何必跑出来！”
她既然这样说了，舜华也正色道：“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贵为天子之女，不也受过那般折辱吗？若是连自己父亲这一关都过不了。你让别人怎么信服你的能力？再说了，寇相公的脾气不是强压就能可以的，我让李尚宫，顶多稍微搓一搓他的锐气。若没有他的允许，你怎么可能在这荆襄之地上有所施展？而若什么事都让我为你出头，那到底是谁在当这个女官呢？”
道理清清楚楚，沅芷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叩首，不过舜华接着道：“不过，看在你第一次吃了这么多苦，也没有改变初心的份上，我倒可以提点你一句，你的父亲虽是宰相，却也是有缺点有柔软之处的。想想办法从这些地方打动他。再让他知道你是有能力的。”
沅芷苦笑道：“家父性情，公主是知道的。他恃才傲物，根本就看不上几个人，尤其看不上女人。只怕天下除了皇太后和永国长公主，她觉得是个女人，就应该安分的呆在家里。”
惟馨急着道：“寇沅芷，你傻啊！”会不会说话？凉亭里里外站着的坐着的都是出来做事的女人，你这话不把人都给得罪透了，别的不学，怎么把这脾气学了个十成十？
好在大家也都天真幼稚过，更兼知道寇准的脾气，还真没有谁跟他为这个事儿过不去，反而是卢梁燕最后提点了一句，“郡主和娘子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妾身倒是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明日张相公就要经过汉水入荆楚了。两位当年都是征西的功臣，如今风云际会，必然是要做许多事情的，若是再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可就没人能帮你们了。”
这话说的虽不好听，但好歹是站在通辽的立场上对她们说话了。前些日子，两个贵女一定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经过这么多时间，总算磨出点儿味儿来。只好回去休息了。不是赵惟馨非要和寇沅芷绑定，而是因为宋太后不好糊弄。凭寇娘子一个人是跑不出开封城的，他回去一定是首要责任人，而永国长公主是断不肯要她的。
梁燕说完，又对舜华福身道：“殿下吩咐的事情，妾身已经做完了，若无他事，实在是应该回京城了。”
西南虽然需要动兵，但河北的压力依然很大，邦媛不可能在京中没有人手，但是梁燕已经掌管多年，不管于公于私，都不希望自己被顶替，也不希望永国长公主受到信息误差的伤害。
舜华表示理解。只是顺手一抚琴弦，道：“不过有个消息你可能还不知道，官家已经纳令姊为才人。大娘娘那边还好说，只怕你回去之后皇后会不太高兴。”
梁燕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他救惊鹊回来，并不是图回报，而惊鹊主动说了也算不上背叛她。她于是道：“妾身虽是女官，却没有内廷官职，而是永国殿下的属官，皇后娘娘若是责问几句，妾身自当受者若是再多，妾身自然只好请殿下做主。毕竟陛下要纳妃，也不是我左右的。”
舜华一笑，道：“你这个脾气，当真和我那妹妹有几分相似。也怪不得他如此倚重你。罢了，你去吧。”
她走后沈清儿问道：“殿下不是一向最不喜欢勾引官家的女子吗？怎么这次却对那卢氏女这样客气？”
舜华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世道如此，男子本来就可以三妻四妾。何况官家后宫人数着实不多。人家本来就是内廷女官，当上嫔妃也是你情我愿，又不是冯氏那种下作手段。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小姑子再怎么着也不能管到哥哥房里去。这还是上次我得的教训呢，你问这句话心里是什么意思，我就不问了，只不过我也实话告诉你，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帮你的，除非你像那卢氏惊鹊一样，自己入了官家的眼。”
原来，沈清儿正是前宰相沈伦之后，家族把他送到成国长公主身边，自有深意。
而无独有偶。历史上她正是宋真宗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