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厚衣服都拿了过来,皆是吴长庚的,比周慈青的身量大了一截,现下却不是能容他挑剔的时候,连忙是拿着皮毛都给裹上一层又一层,从远处看活似一颗圆球。

那衣服色深,暗沉,正衬得他脸白白嫩嫩的,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鼻梢子被冻得有点儿水红,惹眼极了。

周慈青吸了吸鼻子,叹道:“可惜没有棉衣。”

他之前盖的被子里也是鸡鸭鹅的绒毛,还有芦花柳絮茅草等给塞着填满,吴长庚能有两床被子,俨然已是家中宽裕,正值太平盛世,吃穿不愁了。

早饭吃的竟是馄饨,包得不是很细致,饼剂中水和的也有些多了,捍开之后有些溶黏。里边儿倒是塞了满满的肉,采了嫩笋用汤焯和在肉里,皮薄馅多,滚在沸水之中,馅儿都快破出来了。

吃起来味儿倒是不算太差,佐以酱、香料还有油和匀的汤底,咸淡适宜,那馅儿更是软弹可口。

但周慈青早起总不大有胃口,加之尚在病中,先饮了药汁吃了蜜饯儿,尝不下几口。

草草吃了几个就结束了,剩下的都是由吴长庚解决。

他盯着屋里头那晒干的柿饼咽了下口水,色泽红润,表皮上覆着一层淡淡的糖霜,软糯的果肉能流出甜蜜的汁……

“柿饼性寒。”

不过一句,周慈青就如那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

“小半口吃得,尝个味儿。”他小小声地提议。

吴长庚看他实在馋得紧,就拿刀切了一小点,当真是小半口那么大,也真真只是让他咂摸个味儿。

门给开了,今日倒是个难得的晴日,没飘大雪,却也不见日光。天边灰蒙蒙阴沉沉的,冷飕飕的风就顺着皮肉里钻,活似要冻僵人的面皮一样。

外头那些树枝都光秃秃的,嶙峋漆黑的枝桠只有几株腊梅,之前也都被吴长庚“辣手摧花”,成了周慈青的杵下亡魂了。

这还是周慈青头一回从屋子里走出来,小院里被倒腾得干干净净,屋檐、院中还有门前的雪都被扫尽,两方角落里横陈着两只大肚圆缸,让木板都给盖上了。

架子还有晾衣杆都被收了回去,一条石子小路从屋内蜿蜒到外面,簸箕、锄头等各种农具堆在盖有茅草架子下的角落,另有与小院一墙之隔,拦着篱笆的土地,现在皆被大雪覆盖了。

灶屋门口趴伏着一只大黑犬,见着他们从屋内一出来,一溜烟儿就跑出来飞奔他们,直把周慈青吓得色变,匆匆躲在了吴长庚身后。

“大黑!”吴长庚厉声叱道。

那只大黑犬很听他的话,见状立刻刹了车停下,呜呜咽咽地蹭在吴长庚的腿边。

大掌伸出来搓揉两下它的狗头,吴长庚命令:“回去!”

周慈青在一旁瞧着,大黑夹着尾巴,低着脑袋闷声不吭地转了回去。

打了一圈转后它才在灶屋口给躺下,前足||交叠,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还冲他龇牙,被吴长庚又凶了一回才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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