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准备捅自己身上?!”
“行了行了,周哥……”
其他队员赶紧隔开两人,唯恐真打起来。
白榆反而一直表现的很平静,看着盛怒的周鸣,认真道:“抱歉,今天一天都麻烦你了,休息一会儿吧,之后的行动不会有任何人出事,我保证。”
对白榆而言,他绝不可能放下颜时予,同时也不愿把来帮忙的朋友陷入险地,并且理解他们的担忧。
陈芷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朝着离得最近的杨余晖小声道:“冒昧问一下,你们的颜顾问和那位……是什么关系啊?”
杨余晖一惊,转头和对方对视了几眼,接着疯狂摇头,否定三连:“不清楚,我不知道,别问我。”
陈芷又扫了白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嗤笑一声,没有多言。
在队友的劝阻下,周鸣似乎冷静了许多,抬眼看向白榆,终是呼出一口气,缓声道:“抱歉白哥,我不是故意的。”
白榆没有说什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气氛恢复正常,队友也都松了口气。
“请问各位的内部事宜处理好了没有?我不能出来太久,不然郎牙可能会担心起疑。”
白榆偏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向众人道:“马上我过去,你们就在这附近,有什么危险立刻通知附近警分部,我会带上耳麦全程联系,不用担心。”
———
“陈芷呢?你们看见她了吗?”
郎牙随手拦下一名同伴,询问道。
“陈姐好像出去散步了吧。”
郎牙听了这个微微皱眉,刚准备再问几句,庭院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找我什么事?”
看见人的那一刻郎牙的眉头松缓下来,道:“一直没看见你。”
陈芷拿出巧克力,即使郎牙没有追问还是解释道:“顺路去买了点巧克力,可以给那人应急。”
郎牙随意扫了一眼,没有多问直接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果然是大城市,这里晚上也挺热闹的,东边那儿还有舞狮唱戏的,远远看了一眼,还挺有趣。”
陈芷一边走入一边随口提到,旁边的两名同伴听了这个明显来了兴致,瞬间竖起耳朵。
“你喜欢吗?可以让人陪你去看看。”
此话一出,旁边的两个同伴更是眼前一亮,期待地看向陈芷。
然而陈芷似乎没发现他们渴求的目光,摆了摆手道:“算了,我对那些东西没那么大兴趣。”
那两个同伴瞬间耳朵耷拉下来。
既然如此郎牙也没强求,两人又随意交谈了几句确认了一下离开时间。
陈芷主动把巧克力递了过去让郎牙送给那人,郎牙顿了一下,没有拒绝转身暂时走开。
眼看着出游无望了,那两个同伴有些失落地眺望庭院外边,他们两人算是队伍里最年轻的,玩心也重,好不容易出趟远门,对那些新奇的东西最是感兴趣。
陈芷回头,似是察觉到了他们低落的情绪,询问道:“怎么了?”
两人一愣,立刻道:“没什么。”
但陈芷仿佛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试探地问道:“想出去玩了”
话到这份上再瞒也没什么意思,两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道:“郎哥应该不会同意。”
“确实,”陈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见这两人眼中十分失落,又道:“要不你们去一趟吧,没事,郎牙那边问起来我会解释。”
“这样……没事吗?”
陈芷和善地笑道:“难得出来一趟,去看看呗。”
得了应许两人欣喜若狂,道谢告别后连忙跑出门去。
陈芷目送两人离开,接着目光落到自己的衣领上。
她衣领的内侧有一个微型监听器,如果不特意把领子翻开没人能发现,简单扫了两眼确认无异常,陈芷转身,独自走入庭院深处。
远处正观察的调查科队员发现目标,汇报道:“已经出来了,我们准备跟上。”
“收到,安全第一。”
———
郎牙进入屋子时看见颜时予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
稍稍犹豫了一下,郎牙走近,刚准备伸出手,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
相视几秒,郎牙收回了手,转而递出巧克力,平静道:“你的。”
颜时予起身,没有回绝,收下了东西。
郎牙站在一旁垂眸看着眼前的人,猝不及防地问道:“你为什么会低血糖?”
颜时予低着头,没有直视对方的眼睛,道:“有段时间患上了厌食症。”
“为什么会有厌食症?”
没有回答。
郎牙的脸色微变,直接伸手把对方的脸强行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阿予,你这么多年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回家,可以告诉我吗?”
颜时予没有回话,但从对方的眼神中很容易看出回答:不可以。
郎牙深吸一口气,瞳孔如野兽一样缩起,这是他生怒的表现。
下一刻郎牙猛然抓住颜时予的手臂,不管不顾地拖着人来到屋子深处,到了地方直接把人甩到前方。
颜时予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抬头看见柜子上摆着的一排陶瓷,呼吸微滞。
“你不和我说,那就和他们说,阿予,告诉他们。”
郎牙的声音在身后冷冷响起,颜时予的呼吸有些紊乱,之前的枪伤处隐隐作痛。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郎牙再次开口:“你甚至不想告诉他们吗?”
强忍下疼痛感,颜时予慢慢回头,看着郎牙认真道:“他们不在这里。”
郎牙浑身一僵。
颜时予看了看那些冰冷的陶瓷,轻声道:“越叔说过,他死后想要葬在那棵挂花树下边,小蝶喜欢花,说想永远待在花丛里,环姐喜欢河边,周围一定要开阔明丽……”
他回头继续道:“而且你不会带着他们一路奔波,那样他们会累的。”
两人相顾,许久无言。
颜时予说的没错,郎牙舍不得带着他们到处跑,那些陶瓷中装着的,只是他们的坟土罢了……
郎牙的眼睛逐渐变红,不是愤怒而是彻骨的悲伤,他走近一步,带着一点谴责的语气道:“可是阿予,我也累。”
他像只耷拉着耳朵呜咽的小犬,渴求主人的安慰。
颜时予这回主动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就像从前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到未来去,不要留在过去了,走到未来去。”
“我该怎么走?”
“往前看,不要回头,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找到了。”
郎牙似乎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接着问道:“阿予也会在那里吗?”
然而这回对方却再次沉默。
颜时予放下手,深吸几口气,轻声道:“对不起。”
颜时予不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