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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转脸向李诗,一脸冷肃:“我要接我皇阿玛回朝!”
万顺和大惊:“万岁爷,不能……”
皇上怒声道:“怎么不能?”
李诗正色道:“万总管的没有错,您不能。”
皇上向李诗,话声中已没有怒意:“我为什么不能?”
“您是位圣明仁君,文武百官跟天下百姓不能欺君,但是人君更不能欺骗百官跟百姓。”
“我不管……”
“您不能不管,否则您是陷皇上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那您就真不止是不孝了。”
皇上的脸色连变了好几变:“那难道就让我这么算了?我不能,我会一辈子不安,我宁不要这个王位,不当这个皇上。”
万顺和大为惊慌:“万岁爷,您千万不能,您更不能,那您岂不是违背了先皇帝的遗诏了么,不、不、不,不是先皇帝,不是遗诏。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上显示没跟他计较那么多,凝目向李诗:“那你得跟着我去一趟‘五台’。”
李诗忙道:“皇上……”
“李侠土,以前我知道,现在我知道了,这是我这个做人子的起码该做的了。”
还真是。
“草民知道,可是……”
“李侠土,我要是不能上‘五台’看看我皇阿玛,我真宁可不当这个皇上,我还配为人君么?”
李诗迟疑了一下,毅然点头:“草民遵旨就是,只是皇上怎么个去法?”
“怎么个去法,什么意思?”
万顺和忙道:“万岁爷,李侠土早说,您得轻车简从,暗地里去,可是怎么瞒文武百官呢?”
“那容易,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
“万岁爷,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不容易闷!”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准备车马,到时候跟着去就是了。”
“奴才遵旨。”
李诗道:“请皇上示下,什么时候启驾?”
“是今天晚上,不是明天一早,你看什么时候好?”
“明天一早吧,夜晚路上不好走。”
“好,那就明天一早。”
“草民遵旨!”
☆☆☆☆☆☆☆☆☆☆☆☆☆☆☆☆☆☆☆☆☆☆☆☆一辆高篷东套黑马车,在城门刚开的时候驰出了城,高坐在车辕上赶车的是李诗,不用说,车里坐的,一定是皇上跟万顺和。
出了城门,掀开了密遮的车帘,皇上有点兴奋,也有点激动,东看看,西看看,道:
“外面的世界真好!”
多少人羡慕大内天家的人间极富贵,皇上他却说外面的世界真好。
万顺和道:“万岁爷,您又不是没出来过。”
皇上道:“出来的时候年纪太小,记得什么,又懂什么。”
这倒是。
秋高气爽,一路之上的田原郊野,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是对一位久居深宫的小皇上来说,也够心旷神怡的了。何况这一趟是远上“五台”看望多年以来一直以为已经宾了天的皇阿玛,对这位仁厚至孝的小皇上,更是一种鼓舞,所以,尽管一路之上,万顺和舀滔不绝的,跟皇上叙述当年也走这条路上‘五台’的情景,皇上似乎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其实,这一趟不只对皇上是一种鼓舞,对李诗跟万顺和来说,又何尝不也有一份兴奋与激动!
马车上不了山,到了“五台”山脚下,只有把马车寄存农家,步行登山。
登山,对李诗来说,自是不算什么,可是对久享荣华富贵的皇上,跟上了年纪的万顺和来,可就是件苦事了。
其实,谁最苦,最苦的还是李诗,左手挽一个,右手扶一个,等到了“文殊寺”,已经是上灯时分了,皇上跟万顺和也精疲力竭了。寺里正晚课,知客已经换了人,不认识李诗跟万顺和了,只当是上山的游客,游客在寺里借宿是常事,知客把三个人带进客房,一进客房万顺和差点没哭出来,只因为这间客房当年故主住过,多少年了,——点也没变。
知客点上灯,安置好了三个人之后走了,万顺和还是忍不住掉了泪。
皇上看见了,道:“万顺和……”
“万岁爷啊!”万顺和哭着说:“这儿皇上当年住过啊!”
李诗心里也有种异样感觉。
只见皇上转过脸来:“李侠士,我想尽快见我皇阿玛。”
李诗也好,万顺和也好,谁又不想,李诗道:“草民知道,等他们送茶水来,草民再安排。”
说话间,知客带着两个年轻和尚来了,不只送来了茶水,还有斋饭。
万顺和迎上去招呼,李诗则向知客道:“敢问师父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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