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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江湖中人的下场,也是江湖人变成走狗后的必然下场。
几乎人人都知道这种血淋淋的下场,为何仍有人涌入江湖,奔向武林呢?无他,武林中人成名最快,也最直截了当,要发财,似也不必像商人那样将本求利。
李梦帆明明看到小蝙蝠和那三十来岁的汉子奔向鸭子庙这边来,不想与他们照面,转身就走了。
没想到这一转身,发现一条十分熟悉的身影。
突来的惊喜,差点出声高呼。
但他话到边又忍住了,他怕小蝙蝠和那汉子听到。
他相信那熟悉的影子是傅砚霜。
他也相信,傅砚霜在他的左右,忙追出数十丈,距那熟悉的影子只一丈余时,低低叫道:“砚霜……砚霜……”
但那窈窕的影子连头也不回,北京的胡同太多,如果一个人不想见你,是很容易就能摆脱掉你的……
李梦帆很懊丧,甚至抱怨,但想想,便恍然大悟了。
他想近来和白绫及容格格在一起雕像的事,如果被她看到了,她怎会不误会?我凭什么要求她变成一个开朗、大方、天下唯一不妒的女人……
中堂府内,虽然灯火通明,由于建筑宏伟,处处显得都有暗影。
和中堂送走了隆贝勒,回到刚才和隆贝勒密谈的客厅,不由一怔,原来和婉在厅内。
“婉儿,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一个恶人,不论他有多大的权势,在一个心地善良的人面前,总是觉得不安,即使是自己的女儿也不例外,“爹,女儿有几句话想跟您谈谈!”
“时候不早了——”
“爹,只一会工夫就行了。”
和珅似知道女儿要说什么。
反正女儿说女儿的,他听他的,左耳进右耳出,就让她说好了。不过他也不能否认,女儿的话字字金玉。
“爹,他们——”
和珅挥挥手,侍卫退到外面去了。
拿起精致的水烟袋在装烟丝,和珅望向窗外的暗影。
“爹,女儿听说您和隆贝勒走得很近?”
“这有什么不好?这些年轻人朝气蓬勃,干劲十足,有的军功彪炳,有的佐治有方,爹常和他们往还,感觉年轻多了!”
“爹恐怕不是为了这个和他接近吧?”
“婉儿,你——”
“爹,女儿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的事我还知道点儿,爹与李家仇深似海,李家后人暂不报仇,是看在玉珠王爷的份上,但爹却在暗中设计,投下了大量的人力财力,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和珅脸色一沉,道:“女孩子家,少管爹的闲事。”
“爹,女儿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名言,像和、李两家之仇,只能化解,不可越结越深。”
“化解,你说的倒轻松,你说,怎么个化解法?”
“只要您马上停止和隆贝勒联手暗算李梦帆,由女儿和容格格、福贝子以及珠王爷研究个办法,事情并非不可为的。”
和珅本想斥责她一顿,但再想想,就让她去找福康安、容格格及神力王,也可以造成自己这边息事宁人的意图,至于和隆贝勒的事,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好吧!婉儿,你的话,爹总要多少听几句的。”
“爹,女儿知道您并没真的采纳女儿的意思。”
“婉儿,爹为社稷操劳,执行国家律法,开罪于人在所难免,设若罪犯后裔都要门和家索仇,安有宁日?”
“爹,李家获罪,家破人亡,舆论自有公评——”
和珅砷怒道:“你是说爹仗势欺人了?”
“女儿不敢,人生在世,难免做错事,何况爹身兼数职,终日忙碌,精力毕竟有限,误审错判之事在所难免。”
“真没这回事儿!”和珅邮霍然站了起来,道: “爹真想不通,连我的女儿也像容格格一样,为李梦帆那叛逆说话,今后爹怎能为庙堂尽忠?”
和婉人如其名,温婉贤淑,就连对下人也十分温和,但此刻却突然坚强起来,道:“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爹在庙堂一帆风顺,位极人臣,生杀子夺,可能不知旁人的风评,爹可知民间对爹……”
“怎么样?”
“女几不说,爹也该知道。”
“爹老迈昏聩,你还是告诉爹吧!”
和婉道:“得民者昌,失民者亡,古有名训,爹军政大权在握,下面的人不免以爹为挡箭牌,贿赂公行,官官相护——”
“住!”和珅盛怒道:“爹活了这把年纪,就连皇上都没有对爹说过这种话,你……你…你……”
和婉夷然不惧的道:“皇上之宠不可恃,俗语说:伴君如伴虎,即使守正不阿,只往往获罪落得悲惨下场,何况敛聚无厌,朝中同僚侧目……” ', ' ')